不管怎樣,家中雖然安全了些,可這也是建立在武力對抗基礎上的,隻要牽涉到武力,總會有個閃失,苗複心中還是有些的擔憂,算了,即便現在回家,恐怕也幫不上什麼忙,不若先考科舉,反正是順路,隻是在時間上要晚上一個來月。
“那就請小妹代為兄就多謝王伯父的援手之恩。”苗複一揖下去。
王卉趕緊躲開,道:“大哥你這話就見外了,家父隻是幫苗世伯做了幾天教頭而已,況且以他們二老的交情,怎是我們小輩所議論的。”
苗複想想也是,於是就開口將自已的擔憂說了出來,“小妹,我們苗家莊擅自組建鳳凰營那官府是如何反應?畢竟這是國法不容的事情?”
王卉冷哼一聲,“還官府呢,陽寇來的時候,那些官府中人一個比一個跑得快,根本沒有想過守土完責,可我們成立鳳凰營,這官府中的人就來阻止,好在苗世伯在鄉中極具威望,才可以花了幾千兩銀子擺平這件事。”
說完後,王卉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下定決心後才猛然說道:“如此昏庸的官府,如此腐敗的朝庭,大哥還要難道還想走這條仕途之路嗎?”
苗複聽了王卉的話有些愕然,苦笑道:“為兄我倒不是非要走這條路不可,隻是在返家途中順便一考而已。”
“哦,原是這樣,那不知大哥對以後有什麼打算?或者說大哥有什麼理想和遠大的抱負?”
苗複低頭沉思一下,心中有些茫然,自己已十七歲,一般人在十幾歲的少年黃金時代就已經確立的理想,可是自己這寶貴的黃金時代全浪費在了金劍門,在金劍門中,除了練武就是練武,別的什麼也不想,也沒法去想,因為自己稍有懈怠,在學武進度上就會落下一大截,就會受到別的師兄弟的嘲諷,自己壓抑了五年,自然也沒有想過什麼理想抱負。隻好道:“為兄也沒什麼理想,隻是想科考得中,能夠光宗耀祖,光耀門楣也就是了。”
王卉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難道大哥就沒有想過為天下廣大的老百姓做些事情?”
“為天下廣大的老百姓做些事情?”苗複有些的奇怪,不由的重複了一遍。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全天下的有錢人有權人依靠自己手中的錢權來欺淩那些窮人,這個世界公平嗎?大家都是人,有人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憑什麼他們不用幹活,隻是享受窮人送上門來的錦衣玉食,有人辛苦一生,可這一生卻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難道大哥就沒想過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嗎?”
這些話語苗複感覺有些的耳熟,猛得想起,在漢西郡的江興城外,自己偶遇師兄田觀遠時,田師兄也說過這樣的話,怪了,怎麼這麼多人有了夢中的階級意識。
“這個,為兄尚沒有仔細的想過,不知小妹有什麼高見?”苗複反問道。
王卉盯了苗複好一會兒,心中猶豫躊躇,最後終於下定決心,道:“大哥想過沒有?那些有權的人通過賦稅,地租,將窮人辛辛苦苦種出的糧食財富收為已有,那些有錢人通過做買賣,做那些看似平等實則低買高賣的買賣,將窮人辛辛苦苦種出的糧食財富以差價和利潤的方式占為已有,這樣一來,真正動手創造糧食財富的人愈來愈窮,而那些什麼也不幹的人卻越來越富,這樣的社會合理嗎?”
苗複心中極為愕然,他實在想不到,這王卉居然會有這樣的見識,雖然這見識比起自已那個夢中的階級理論還差的很遠,但這也是階級理論的雛形,不由的大感興趣。
“幾千年來天下不都是這個樣子的嗎?世間之人,或勞心,或勞力。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治於人者食人,治人者食於人。天下之通義也。小妹剛剛所說的意思,可是有些逆反綱常啊!”苗複心中好笑,故意氣她道。
王卉心中大為失望,自己還以為這個哥哥既有如此才學,自然可以明白這些的道理,所以拚著暴露身分的危險來說這些話,沒想到這位哥哥如此的寧頑不化,哼!一翻白眼,不想再理他。
見王卉生氣了,嗬嗬,忙賠不是。
然後道:“那以小妹之見,什麼樣的社會才合理?”
王卉聽了,道:“自然是將全天下的財富均分給每一人,這樣每一人的財富一樣多,沒有稅收,,人們男耕女職,自給自足,沒有了人欺負人,人壓迫人,這樣的社會才是最完美的。”
苗複心中好笑,但是也在點著頭附合著道:“是啊,這樣的社會是最理想的,也是最完美的,但是——”
苗複突然提高聲音在此頓了頓,
“但是這更是最不可能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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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了,歪歪不但沒有放假,今天還多上了近兩小時的班,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