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泙漫學屠龍於支離益,單千金之家,三年技成而無所用其巧。
——《莊子·列禦寇》
朱泙漫向支離益學習屠龍之術,耗盡了千金的家產,三年後學成技術卻沒有什麼機會可以施展這樣的技巧,被世人恥笑。
這本是子虛烏有的寓言,流傳於世千年之久,可幾十年前不知為何忽然有人說這傳說確有其事:世上確實存在支離氏,屠龍之術也並非子虛烏有。
支離氏的生命非常短暫,他們有著冠絕世界的力量,但這樣的強者卻受時間的懲罰,短暫的生命讓支離氏不得不在有限的時間裏思考出生存的意義,但他們的一生太短了,不足以得出任何答案。
他們自稱愚者,無為的他們選擇將力量傳授給他人,因為縱使支離氏的人從世界上消失了,支離的力量還在;縱使支離氏的人得不到生命的答案,隻要支離氏強大的力量將在世間流傳,這股力量終將得到答案。
當年的朱泙漫學藝於支離益門下,是所有弟子之中資質最高的一個,僅僅三年便學有所成,但可惜的是他沒有走上正道,支離益很早就看出這個弟子無窮無盡的欲望,在朱泙漫釀成大禍之前支離益封印了他的靈力。
至於支離氏,他們並不是浪蕩的騙子家族,而是天生有無盡黑色靈氣的一支血脈,傳說這種體質無時無刻不吸取四周的靈氣,但卻永遠無法填滿,支離氏的身體就像是連通著另外一個世界的洞口,蠶食著這個世界,以至於他們的生命受到了這個世界的詛咒。
那時這種匪夷所思的說法剛剛流行,所有的法師都心著了火一般想知道寓言中的人是否真實存在,如果能得到傳說中無窮無盡的靈氣,那修煉者就將變成神一樣的存在。
但是最後,人們發現傳播出這條流言的人隻是個種地的農民。
當狂熱的法師們詢問他所言是否屬實時,他正在給自家養的小雞喂被蟲咬爛的白菜葉。
於是這場荒唐的風波平息了。
可如今,在馬戲團的地牢裏,一個被關了數月、被饑餓折磨得精神錯亂的約德爾魔法學者,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顫抖著雙手,他仿佛從同樣被關在地牢的一個少年的身上摸到了一絲千年前一個不詳氏族的無窮無盡的哀愁。
維嘉踮著腳按著葉良的額頭,閉目冥想,他想著,一定是自己弄錯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天資過人的修煉者比比皆是,就算是在約德爾種族中,也還有那些優良血統的後代,他們生來就是城邦的驕傲,而把這小子扔在他們中間也就不過如此了!
漸漸地,葉良的軀體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一根又一根靈氣的回路發著耀眼的光芒,縱橫交錯,有的氣若遊絲,有的光芒如注,維嘉點了點頭,沒錯,相對於一般人來說確實是具有天賦的軀體,但以此自誇卻是狂妄了!
刹那,似乎維嘉的意識驚醒了那些光芒四射的通路,恍惚之間他的眼前變得模糊,再仔細觀察時這些回路又似乎都消失了,變成一片混濁的光,就在維嘉詫異之時,那團混濁的光忽然爆炸開來一瀉千裏!
瞬間的光閃如同神話,讓人意識刹那清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