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失措得抬頭,眼底一片倉皇,沒想到寧逸會在這樣的場合下說出這樣的話,從前兩次她拒絕了他,不過隻有兩家親人知道,但是如今在皇帝麵前,在他國使者麵前,在王公大臣麵前,他竟是半點都不擔心自己會被拒絕麼?
“寧逸在此許諾,今生隻愛依依一人,絕不會納妾。”他深情地注視著依依,將她的慌亂收進眼底,雙手微微握拳,旋即又鬆開,“依依,嫁給我,好不好?”
依依咬著唇,身子微微後退一步,習慣性地四下尋找哲宇,隻是他的哲宇正和公主頭靠著頭說些什麼,她突然眼前一片模糊起來,身子也搖搖欲墜,在寧逸之前,清顏已經起身扶住了依依,見她欲泣的模樣和對麵那人的心不在焉,對著寧逸微微一笑,“既然寧逸這麼有心,日後依依就要靠你照顧了。”
“顏姐姐。。。”依依瞪大了眸子,仿佛不相信素來最了解她的嫂子會這麼大庭廣眾地代替她答應了寧逸的求婚。
清顏卻別開視線,對著上座的皇帝說道,“這兩個孩子從小就認識,還請皇上賜婚,成全寧逸的一片癡情。”
“如此甚好。”上官澤有些弄不懂清顏的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不過他知道,跟著清顏絕對沒錯。
染妃也跟著說道,“難怪今日一早喜鵲飛來報喜,原來是因為這樁婚事呢。十日之後正是黃道吉日,要不然就選那一日吧。”
“好,就選那一日好了。”清顏立刻點頭附和,其他人也紛紛上前道喜。
沒有發現,依依被清顏點了穴道,口不能言,身不能動,隻能死死地盯住對麵的哲宇,可是他卻始終不曾抬頭,看她一眼。
她想問一問,她要成親了,他真的,一點都不在意麼?
沒有人發現,哲宇藏在袖中的拳頭,青筋爆出。
晚上,梨霜公主沐浴之後,侍女告訴她駙馬不見了,她心神一動,抬頭掃視一圈便在房頂上找到了一抹黑影,她揮退了侍女,一躍而上,到了他身邊坐下。
“你的身子,經不起這麼折騰。”夜深露重,極容易著涼,梨霜皺緊眉頭,握著他的手,冰冷依舊,忍不住又說道,“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是做給我看的麼?”
“我的命在你手裏,你要便拿去好了。”他冷淡地隨口應道,也不抽回手,隻是淡漠地仿佛是一縷幽魂。
“哲宇,你知道我為了救你,花費了多大的心神麼?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梨霜怒火中燒,狠狠地瞪他,但是那人卻毫無反應,隻是安靜地看著遠處,那個方向是宮外。
“梨霜,你的遊戲。。。也該結束了吧?”哲宇的口吻依然是淡淡的,聽不出情緒,但是梨霜卻聽出了他的煩亂。
她十分不滿他如今這副冰冷的模樣,恨恨道,“你就隻有在麵對你的依依的時候才會有表情麼?看著我的時候,你連正眼都不肯給我麼?哲宇,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事,你真的一點都感覺不到麼?”
似乎是她提起了依依,他才終於轉過頭看著她,眼底劃過一抹溫柔,像是想起了什麼人似的,“你要來靖國,我答應了。你要見依依,我也答應了。你。。。利用我傷害她,我也答應了。你還想我怎麼樣?”
“你答應了?是啊,你是答應了。”梨霜咬牙切齒,“隻有在你的依依麵前,你才會對我溫柔地笑,隻要一離開她的視線,你就冷得像一塊冰。馬哲宇,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我到底哪裏比那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差了?”
哲宇挑眉,勾唇淺笑,“她永遠不會逼我做我不喜歡做的事,她寧願為難自己也不願意為難我。”神情定定地望著她,“這就是你們之間最大的差別。”
他的依依,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丫頭,隻要察覺他有一星半點的不高興,就會使勁渾身解數哄他開心,他有一點點兒不舒服,她會比她自己生病更著急,在她的心裏,他比她自己更重要。
就像如今,明明是他辜負了她,明明是他這麼冷淡地對她,她寧願自己難受,也不願意責怪他一句半句,他的依依,善良地讓他心疼。
“那是因為我比她更喜歡你。”梨霜忍不住低吼一聲,卻見他低低淺淺地輕笑起來,她惱怒道,“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