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雲外鸞歌起,水殿樂聲來(1 / 2)

浮蘇做的魚湯,壓根沒什麼口味可言,就是煮一煮放點鹽。蒼詰居然連著喝了許多天也不膩,浮蘇自己都膩味得很,蒼詰卻依然每日要求她煮魚湯。反正也不難,就是魚撈起來往丹爐裏一扔加點水潭裏的水,出鍋時再給點鹽而已。

這天要去水潭邊聽蒼詰講授時,流光忽然跟浮蘇說:“喂,浮蘇,你說冥祖是不是看上你了。”

“不應該吧,他又不是看不著我。”蒼詰那樣的上古大魔,身邊的妖女不知凡幾,豈會看上她,浮蘇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也是,依冥祖在玄冥的地位,沒被天道鎮壓在此之前,想必身邊什麼樣的美人都不缺,得多重的口味兒才能看上你呀。”流光是在替自己瞎操心,萬一某天宸君來質問它,它天天跟著浮蘇,居然都沒能替他看好,還讓別人惦記了去,那它可就慘了。

這麼一把話說開,流光就放心了,不過事實證明流光放心得太早了點兒。

至午後時,浮蘇又煮了魚湯,一摸乾坤鐲裏,當年不知道哪兒撿的寶光葫蘆已經沒有了,她隻得問蒼詰:“前輩,那葫蘆你能扔出來嗎,我這裏沒有了。”

“水是向這邊流的,飄得進來,飄不出去。”蒼詰也一愣,他也沒想到這上邊去,隻能說:“要麼就算了吧。”

聽著蒼詰的聲音有些遺憾的味道,浮蘇便可憐起這吃貨來,那是因為她對自己的手藝有深刻的認知,吃這麼多天都依舊捧場,得多少年沒吃過熱湯熱飯:“要麼,我進去?”

她這麼說,蒼詰倒有些意外:“你若願意且不害怕,自無不可,隻是你可想清楚了?老夫可是玄冥蒼詰,乃你們正道人士口中的魔修之祖。”

“您好像不打算殺我,那樣的話,我也沒必要怕您是吧。”這麼幾天下來,浮蘇覺得這人其實就是寂寞了點,但又不是那種很話嘮的人,所以蒼詰跟她講劍修一道的事,多半也是因為實在沒話題。他一上古魔頭,跟一正道小女修劍有什麼可講的,不就隻能講講劍。

“殺你作甚,老夫縱橫天下數萬年,又在這被關了數萬年,何曾聽過老夫枉顧人命。”蒼詰在這一點上倒是有保證,他的人品在魔修裏還真算好的,不是指不嗜殺,而是指言必踐諾。

流光聽了這幾天,也知道蒼詰沒有殺心,甚至天道壓製得很厲害,他可能都沒法動手,所以它除了擔心蒼詰“饑不擇食”之外,倒真沒什麼需要擔心的。

“既然這樣,那我給您盛進來。”浮蘇接著就問蒼詰怎麼進去,蒼詰跟她說了,她就把做著湯的丹爐直接扔乾坤鐲裏,然後準備涉水走向那邊的石壁。心中,浮蘇還是不免要先征求一下流光的建議。

“去吧,最好再多掏出點東西來。嗯,蒼詰的容貌在玄冥中也是有口皆碑的,你管管你那吃肉的心。”流光剛答應讓她去吧,又開始擔心起她那顆女狼之心。

“謝謝,我沒饑渴到那份上,而且我……我很莫明其妙的隻對小光頭克製不住。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天我還特意趁沉淵師兄不注意,吃了下嫩豆腐,結果一點感覺也沒有好不好。”浮蘇當時隻是想印證一下,於是找了最顯眼的沉淵,最後沒感覺不說,還在解釋過之後被沉淵揍得滿天衍峰跑,然後她還被上元真人給好生給取笑一頓。

流光又笑得直抖,浮蘇有時候真是個讓人哭笑不得的憨貨:“那是,那可是宸君,三千世界,哪個女修能不對他掉口水。”

“這麼受歡迎?”

“還好……”流光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乘一葉舟到石壁前時,石壁上有一重禁製阻止著她前行,蒼詰告訴她隻要以宗門心法運轉即可。這層禁製是天道所設,正道之中修有魔功,或心魔深重的人都無法通過禁製。好在浮蘇既不修魔功,也無過重的心魔,很輕易地便通過了禁製。

那石璧便是禁製的本體,所以一通過禁製,她的眼前便豁然開朗,隻見一汪碧水邊有一處小屋,屋前有花木扶疏,花木邊便站著蒼詰。好吧,浮蘇也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不得不承認,流光說的沒錯,這長相絕對能有口皆碑。

光依長相論,絕對不像個魔修,清絕頎長,立在那如一株鬆,臨風自清,臨淵自巍,於山顛而雄,於深澗則幽風自來。他身上臉上,再多點什麼都多餘,再少點什麼可能又會嫌不足,他真正恰如其份地表達出一個詞來——風流。

不是用來形容這個人的作風行事,而是形容個人氣質儀態,正是那句——是真名士自風流。嗯,這詞用在蒼詰身上,也可以用來稱頌一下他過往的光輝事跡,畢竟跟天道死掐也不是誰都有這膽兒的。

“好看麼。”蒼詰目中含笑。

大概是花癡的人見多了,所以這麼淡定,浮蘇心裏自我吐槽:“前輩,我沒什麼見識,您還真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的。我有位師兄叫沉淵,若論容色,我一直為無人能及。見過前輩才知道,世間果真是一山還有一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