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但有所命,莫敢不從(1 / 2)

浮蘇站在原地並不敢動,眾人的視線也都隨著青冥老祖一道落在她身上,讓她有種就算易著容也被看透本尊的感覺。特別是景喚投來的視線,讓她直覺無處遁形。

隻見青冥老祖凝望片刻之後,眼神豁然不同起來,似乎帶著些畏懼,又似乎帶著些崇敬,那是一種高山仰止般的崇敬,似如道修在謁道宗觀時謁拜一般:“說,他在哪?”

話一問出來,浮蘇就在琢磨青冥老祖問的是誰,可惜流光又不敢輕易窘迫青冥老祖的神識,否則還可以告訴他青冥老祖在問什麼。她隻得胡亂猜測,想來想去都隻有一種可能,青冥老祖在問李道宗,有鑒於那日流光在道宗觀遇上的那道神識,浮蘇選擇了保守一些的答案:“我不知道。”

“那你身上屬於他的氣息從何而來。”青冥老祖又是一步逼上前,身上屬於渡劫中期的威壓如洪水衝堤一般向浮蘇鎮壓去。

“我……”這時候好像很嚴重,青冥老祖又沒說明白是誰,浮蘇倒也不怕,直接就說:“得到了他的傳承。”

接下來的一幕,讓浮蘇完全不自如何自處,景喚和四大宗門的弟子看向她的眼神都為之一變,那種眼神她很熟悉。魔修若非嗜血狂徒,正道一般便待之以漠然蔑視,不屑與之為伍。所以,這樣的眼神怎麼能不熟悉,她也曾用這相的眼神去看待遇到的魔修。之所以眾人會以這樣的眼神看著她,隻因為她的話一說完,青冥老祖就伏首拜倒口稱:“小祖宗。”

……

還是流光替浮蘇解了疑惑:“他八成問的是蒼詰,青冥老祖當年便是冥祖屬下,不過並不很出名,甚至冥祖自己都可能忘了他還有這麼一名忠心耿耿的屬下,且還與他數萬年來同處天原。”

尼妹,看看景喚的眼神吧,現在絕對是恨不得一杖拍死她,肯定不帶半點好言語和好商量。可她現在還能怎麼辦呢,似乎她如果承認,不但能擺脫掉景喚,還可以把淡雲這事給平息下來。

讓浮蘇感到很寬慰的是,淡雲看她的眼神沒有變,隻不過看著就一頭霧水的樣子。浮蘇問流光,如果應下會不會有危險,流光思索許久才答:“沒有,冥祖看你順眼,不是給過你一個紙片片麼,那紙片片應該足夠讓你安全。再者,你才見過冥祖,加上他胡亂塞來的那些亂七八糟功法,應付過去不成問題。他現在不疑你,稍後我再窺探一下他的神識。”

“行,先把眼前的事平了再說,這會兒我又挺慶幸我易容了,要不然乘雲宗天衍峰下劍修浮蘇是魔道中人,這得激起多高的浪呐。”浮蘇說著矜持地向青冥老祖點點頭,並不說什麼。

青冥老祖則恭恭敬敬地問道:“小祖宗自何處來,意欲往何處去。”

“無需多問,你可還有事,若無事,我倒有事想與你說。”浮蘇揚揚手向外走,青冥老祖一絲半毫停頓都沒有,立時就甩開原來的目的,踏踏實實地跟在浮蘇身後一道走。

客店大堂裏其他人還好,景喚臉色卻不太好,至於淡雲她仍舊滿頭霧水中。淡雲隻暗暗叮囑自己,浮蘇的事萬不可再跟任何人說起,誰來都不成,否則隻會害了浮蘇。因此景喚來問淡雲時,淡雲隻說見過幾麵,並不相熟,至於什麼乘雲宗弟子一事,淡雲半個字都沒提及。

集鎮外,青冥老祖駕起飛行法器,請浮蘇上去。此時浮蘇已將流光召回,流光也已經確認青冥老祖是真真切切的冥祖死忠粉,否則浮蘇也不敢這麼大搖大擺地上去。上得法器後,青冥老祖才開始發問:“請問小祖宗,冥祖他老人家現身在何方?”

“與你並不遠,隻是為天道所鎮壓不得出,你也莫問在何處,那地方便是連我也未必下次還進得去,不過因緣際會罷了。”浮蘇可不敢說就在天原,隻說不遠,萬一青冥老祖因為她一句話就發了狠要去救出冥祖來,到時候天道得劈死她。

“原來……若然如此,玄祖是否也還在。”青冥老祖問道。

這個冥祖也提過幾句,浮蘇便依照冥祖的話來答:“玄祖被鎮壓在另一處,天道如何能放心玄祖與老祖宗在一處,自隻能分而製之。如今老祖宗修為被封印,想來玄祖也是一樣,眼下時機未到,萬不可衝動,還是當積蓄力量徐徐圖之。”

青冥老祖連稱“正該如此”,然後又道:“小祖宗從前是名散修?”

“是,苦不得法,千餘年才破得元嬰境,若再遲一些隻怕便見不著老祖宗了。”浮蘇這個“老祖宗”的叫法是流光提供的,看青冥老祖的反應,這個稱呼相當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