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你心明知,何必問我(1 / 2)

“流光,你這個叛徒,居然不告訴我小光頭來了。”浮蘇一邊慢慢轉身,擠滿臉燦爛笑意迎著向小光頭,好歹判個死緩觀察下先。

“我沒察覺到,真的,我察覺到的話哪次沒提醒你。”流光毫不臉紅,因為它根本沒臉!

殿閣外,景喚著淺灰僧袍而來,除衣裳外不著一物累贅,乍一看風姿依舊出塵,不過看來傷得不輕,神采到底不如從前那般豐潤:“景喚禪師,一別十餘載,不知禪師向來可好。”

因為在入定閉關中,十餘載對浮蘇來說,就像是昨天還見過景喚衝自己……噢,不對,是衝“魔修浮蘇”咬牙切齒,一副誓要拍死她的狠樣。所以浮蘇還真沒表現出什麼“一別許久,分外想念”之類的情緒,那張賠著燦燦笑意的臉,反倒像是在說一句話“為什麼不再別久一點,為什麼一別這麼久,還要先見你這個冤孽”。

景喚眼睛微眯,看向沐浴在晨光之中的浮蘇,她倒是愈發動人了幾分。聽到客峰的弟子說起浮蘇歸來,景喚想也不想駕雲而來,先去廬山沒找到人,這才來的天衍峰。沒曾想他殷殷而來,卻被這麼這冷臉給凍著,說是在笑,其實那笑都是冷的,一分溫度也沒有。

流光:小光頭覺得你對他太冷淡。

浮蘇:我對債主從來沒什麼好臉!

流光默默,你要死難不成我還攔著你,盡著趕對小光頭冷臉吧,等小光頭長成大光頭的時候,看你死不死。

“恭喜浮蘇師妹化神馭氣,又得新境界。”景喚聲音也頓時涼下來,卻也還不是浮蘇那不冷不熱的態度,怎麼看怎麼聽都招揍,至少景喚是這麼認為的。

“多謝景喚禪師。”浮蘇依舊賠笑臉,那笑臉都不帶一絲一毫消褪的。

坐在蒲團上的上元真人見狀默默退場,讓小輩們自己折騰去吧,他這樣的“老人家”就不要在這裏礙眼了。而且,他們分明已經無視他,上元真人頓時間作出決定,如果這徒弟有和景喚結為道侶的一天,絕對要讓這光頭嚐嚐自家厲害,居然連娘家人都敢忽視。

上元真人一退場,還把門外的小童一道帶走,殿閣內外便隻剩下浮蘇和景喚兩人對望。浮蘇雖心裏腹誹著上元真人不厚道,但卻也沒法把人叫回來,隻得招呼景喚進來坐下,又奉上清茶一盞待客。

“浮蘇師妹一去經年,不知在何處遊曆?”景喚原也有千言萬語,卻被浮蘇這模樣弄得無話可說。這十餘年來,景喚既有種種思念,也有般般牽掛,甚至還有些許期盼。盼著他這揮之不去的魔障早早平安歸來,滄海界大亂,在外邊遊蕩哪如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生。

至於他對浮蘇的這些許情緒牽絆意味著什麼,景喚從不細究,越是得上世傳承,景喚待情之一字就越淡。這麼說吧,宸君十數萬年的漫長生命裏,早已經沒有了“****”這個概念。喜歡便留在身邊,不喜歡了便自然離去,這留與離去都是彼此相互的,並不是說完全依他的意誌行事。

說句大白話,如宸君這樣的主,注定孤獨生生世世。你同人不講心,人同你自也不講,於是,活該隻影千山,夜半淒涼。

“天機山,道宗道場。”這事跟景喚沒什麼不能說的。

景喚對此也不會跟旁人一樣覺得稀奇,對他來說這很尋常,他此時隱約間已能摸清一些事的眉目,但並沒有清晰的概念。浮蘇一說,他會覺得這是自然而然的事,因為他心中已隱約有數:“道宗可有留話?”

“有。”

“嗯?”

“不是給你的,是給祝安安的。”

景喚捏捏拳頭,他為什麼就這麼想揍浮蘇一頓呢,我忍,我忍!景喚心想,浮蘇既然回到乘雲宗,那稍待休整,便會被派出去,正好那漣水門的劍修泠蓮不甚招他喜歡,正好換成浮蘇:“浮蘇師妹方才曆練歸來,我便不多打擾,師妹好好休息。”

來日方長!

見景喚駕雲海離去,浮蘇這才長出一口氣,便也自己轉身安安心心回廬山等著接宗門的任務。她是相信上元真人的,既然她跟上元真人說了不要和景喚分到一路,那上元真人一定會幫她。

不過,浮蘇忽略了乘雲宗負責此事的長老的熱情好客,景喚一說換人,長老便答應下來。上回景喚受傷,多也有那漣水門劍修泠蓮的錯處在裏邊,景喚要求換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而且還是換成自己宗門中的弟子,長老巴不得,跟在下世大能身邊,他喝肉,自家門中弟子吃不著肉末,肉湯總能喝一口的吧。

於是長老與景喚一拍既合,便把浮蘇與景喚分到一處,上元真人那裏,長老隻傳去傳音符知會即可。上元真人接到,見事已成定局,也沒去更改,倒不是上元真人就不替浮蘇著想了,而是上元真人認為,景喚已成了浮蘇心中的“畏懼”,為了消除這份畏懼,上元真人也覺得應該同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