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暘兒知不知道,暘兒的大名兒叫什麼?”琴曉秋退而求其次,至於自己這副身體的身份和名字,她不著急,總有人會知道,有人知道她就不愁不知道,不過是遲點早點的區別罷了。
暘兒一聽,高興了,這問題他知道:“暘兒知道,姐姐叫暘兒暘兒,姐姐說暘兒的大名叫慕清暘,姐姐叫慕清秋,爹爹叫慕成義,娘親叫蘇秀雲……”小家夥一邊說一邊掰著小指頭數,生怕說漏一個似的。
琴曉秋聽的哭笑不得,專門問,他答非所問,繞著問反而滔滔不絕的全答了。
真是個孩子。
琴曉秋突然心中生出一股喜悅,好像自己也變成了無憂無慮的孩子,可以單純的不做任何戒備,輕輕鬆鬆的活著。
拋卻受到的感染,琴曉秋皺起了眉頭。
小家夥叫慕清暘,他說,爹爹叫慕成義,娘親叫蘇秀雲,這不是有爹有媽嗎?還有姐姐,多美好的四口之家,怎麼就由著他一個人跑出來?
不對,等等,爹爹?娘親?
這是個什麼奇葩稱呼?太古老了吧??
難道、難道她借屍還陽到古代?
“姐姐~~~”暘兒突然小手摟上琴曉秋的脖子,聲音諾下幾分。
琴曉秋飄走的思緒被小家夥拉回,她暗暗壓下心中的震驚,鼻息間發出一聲反問:“恩?”
“姐姐答應暘兒了,姐姐不會離開暘兒,對不對?”
琴曉秋感覺到摟在脖子上的小手攥的緊緊,都有點勒她的脖子,她彎腰將弟弟往背上掂了掂,才輕笑著說:“恩,姐姐答應暘兒的,一定說話算數。”
到了此刻,琴曉秋幾乎已經可以確定,她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就是慕清暘的姐姐。
——那個叫‘慕清秋’的女孩。
既然是姐弟,就是她的家人,兩輩子才有的家人,自然不能輕易舍棄,何況是這麼可愛懂事的弟弟。
“恩,一言為定!”慕清暘很高興,聲音比之前清脆了許多,說起話也多了幾分底氣。
對這些細微的變化,琴曉秋很滿意。小家夥的性子還沒成型,可塑性極高,怯懦膽小什麼的都能改。
“暘兒,爹……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找姐姐了?”琴曉秋原本想問爹娘在哪裏,話一出口卻覺得不妥,暘兒剛剛掰著小手指點名,先說的是自己,再是姐姐,最後才是爹娘。
一般情況下,人在自我介紹時,將自己擺在首位很自然,可將爹娘擺在姐姐之後,就有點奇怪了,除非美好的一家四口之中,姐姐在他心裏的分量,比爹娘還高。
不合常理啊!
爹娘呢?琴曉秋前世沒有父母,她對父母的認知是無私而偉大的,她想象不來,一個有爹娘的小孩依賴姐姐會比依賴爹娘更多?
“暘兒等不到姐姐,暘兒害怕……”慕清暘很委屈。
唉!琴曉秋心中歎氣,這小家夥到底得多依賴自個兒的姐姐啊!~~~
如此想的時候,另一個猜想也在腦中漸漸浮出,慕清暘不過兩三歲,這麼大的孩子正是黏爹媽的時候,可小家夥提起爹娘的名字就像公式化的背誦,倒是頻頻說到姐姐時盡露依賴。
這更加說明,小家夥短暫的人生,大部分時間都是跟姐姐待在一起的。
慕成義、蘇秀雲……
慕清秋、慕清暘……
心裏默默的重複著本該美滿的家庭名詞兒,暗夜中琴曉秋皺起眉頭,眼神漸漸變的堅定。
她現在承載的真的是慕清秋的人生吧!
想到慕清秋剛剛起步的人生被自己接手,琴曉秋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她叫琴曉秋,這個女孩叫慕清秋,同用了‘秋’字為名,這是偶然還是冥冥中早有的定數?
前世她為了一個又一個公式化的任務努力活著,卻沒有一個是她本心想要達成的目標。
而此刻,她竟有種很強的使命感,隻為活一場,帶著這對姐弟好好的活一場。
村子近了,低矮的建築物黑乎乎混成一堆,辨不清楚。
漆黑的夜空中懸掛著一彎細細的月牙,周圍僅有幾顆沒有被黑暗淹沒的星辰,但這些,根本不足以點亮黑夜。
琴曉秋隻能憑借點點昏暗光線分辨出房子的大概輪廓。
是這裏嗎?
村口第一戶房舍,是即使在能見度極低的黑夜,也辨的出是荒宅的屋子。
琴曉秋忍不住皺眉,這村子也太落後了吧?
其實村莊裏有荒廢的房子不稀奇,年久沒人住,不就變成荒宅了?可是竟然荒廢如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這是連乞丐都不待見的鬼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