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照片上的女人是誰(1 / 3)

天氣預報有連陰雨,杜美一個人從北京鬱鬱寡歡回北城的家,路上,心裏空落落的……男人不在的家,還叫“家”嗎?說不清為什麼,她對一直以來堅持的、堅守的東西感到迷茫。離別總是痛的……離別的那刻,她發現昊天穿著那件結婚前,她給他買的藍格棉襯衫。襯衫有些舊了,袖口和領口都磨得泛白了,衣襟上還有一塊洗不掉的油彩。怎麼就沒給他洗洗?怎麼就沒在王府井逛街的時候,給他買件新的?不在一起朝朝暮暮生活的日子,她都忘記了要關心他的衣食起居了。

這次見了昊天,看了他的近作,杜美由衷的高興,同時又有些空落,昊天在繪畫藝術上卓有成效之後,他們之間的距離可就越來越大了,到時候,情感會不會受影響?看來得考慮桂姨的話,要個孩子了。桂姨雖然不是自己的什麼人,但她是過來人,明白人生悲歡離合的真諦是什麼。不然,她不會在偌大年紀,頭發全白了,渾身上下少有女性的妖嬈和嬌媚了,卻離開兒子們,和父親搭伴過起日子。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洞察力?桂姨說過:“隻有年齡相當的,在一起才能相互理解,有話說。兒女們再孝順,是隔了代的。能照顧生活,不能一起過日子。”桂姨還說過:“有孩子才能叫夫妻。”如果沒有孩子呢?那就是搭伴過日子。而杜美和吳昊天現在的狀況,連搭伴過日子都不是,因為他總不在她身邊……杜美邊胡思亂想邊拉書房的百葉窗,淺米色的簾子上,印著蛋青色自由女神的圖案,站在聖壇上的自由女神剛伸下修長豐美的腿來,簾子才拉到三分之一的位置,從三分之二的玻璃窗裏看到了馬慶新,他穿件灰條與白條相間的長袖T恤,下擺塞進灰西褲中,左腿稍稍外偏,步履匆匆往外去。住在同一幢樓裏同一個單元,早上,不隻一次,杜美都能從玻璃窗看到外出上班的馬慶新,可現在很晚了,他出去幹嗎?有會還是有客人了?

門鈴響……

杜美“唰”的拉好了百葉窗簾,去開門。

進來了陶麗蓉,見她神情焦急一臉張皇額頭上沁著細細的汗珠,分明是有什麼事。杜美忙讓坐,又張羅著泡茶水,陶麗蓉喜歡喝茶,她說喝茶要小口、小口的吸收才好。

陶麗蓉先四下望了望,確定屋裏隻有杜美一人,才往沙發上一坐,說:“慶新剛進門,接到單位的電話,說省紀檢委有工作組住到北城來,不知誰給他告狀了,這不,匆忙間忘了帶公文包,我就打開看了。”這也是鬼使神差,合該有事,以前,陶麗蓉很少翻馬慶新的東西。她在包裏見到馬慶新和一個年輕女孩子的照片,還有一個不知是真是假的玉彌勒佛。腦袋“轟”的便炸了。立馬給馬慶新打了電話問:“你包裏有張和一個女人的照相,是誰?”

“大學同學,回去說。”

“先返回來說清楚再走。”

“工作組等著。”馬慶新摁了。

陶麗蓉血往上湧,各種不祥的幻象集中出現在腦海,感覺天旋地轉暈了頭,想盡快和誰宣泄,便來了杜美家。

杜美給她泡了一杯龍井茶:說:“先不要急,還不知怎回事。”又把裝紙巾的盒子往她近前推了推,示意她揩揩汗。

陶麗蓉從胸前的衣兜裏,掏出用白紙包著的照片遞給杜美。杜美接過去細細看了,照片的背景是塊青草地:馬慶新摟著一個更年輕的女孩子的肩。兩人都笑得有些惡作劇,不像有什麼男女勾當。馬慶新是那類年輕時候不顯得年輕,歲月消逝也不見老,二十歲和四十歲差別不大的男人。

“麗蓉姐,你沒看嗬,這照片的日期是1998年拍的。那時候,馬書記也就30多歲吧,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能有什麼事?你別瞎想。”聽杜美這樣說,陶麗蓉把揩汗的紙巾揉成一團,湊近去看仔細了,表情立刻輕鬆了許多,說,“我沒有看日期,原來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她眉宇凝起,若有所思:“可他的包裏為什麼放這張照片?這女的你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