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非常日記(九)(2 / 2)

“不對。有些婚姻不需要愛情。也就是說,我愛一個人,不一定就非要嫁給他。”

團委書記在上麵傻了眼。這時,有個同學站起來說:“我認為這個題目太老套了,屬於八十年代的範疇,應該改為‘大學生能不能同居’,或者‘大學生能不能結婚’之類的。”

大家都鼓掌。我沒有鼓。我覺得自己好像是八十年代的大學生,是那時候留級,才在這時候上的一個遺漏的大學生。

3月14日晴

又到了可惡的政治學習時間。來了一個陌生的女人,說是學校心理學教師,要做一次調查。團委書記先訓了話,那個女人告訴我們調查的內容,是大學生的性生活問題。說是不記名調查,務必請每個同學填寫真實的情況。我看了看,裏麵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最要命的是要讓人填寫有沒有性生活的體驗,還要問和幾個異性發生過這種行為。越往後看,越是讓我吃驚,居然有一項專門就是針對弗洛伊德的學說提出的,問有沒有在夢中和母親那樣的行為。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隻覺得幾十雙眼睛都在盯著我看。我不敢填寫,隻好隨便填了一氣,驚慌失措地走出了教室。

晚上,程一濤告訴我們一個驚人的結果:調查顯示,男生有一半的有性體驗,而女生達到三分之二以上。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先是追查宿舍裏誰還是童男子。在此以前,大家追查的是誰失了身,這次卻成了誰是童男子。大概隻有我了。可是他們還是不信。後來,逍遙派瘦長老說:“你們說,咱們班誰還是處女?”

“是不是處女,你怎麼知道?”程一濤挖苦道。

逍遙派兩個人就說了,失了身的女人走起路過跟處女不一樣。然後他們就一一地算起來,韋小鈺是第一個被排除處女身份的,不要說她的兩腿間的距離,單就她的傳呼機就已經說明了問題。最後,陳梅也被算在了其中,因為陳梅從小在山地裏走著,腿有些彎曲。這也成了她失身的理由。

那天晚上,我一夜沒睡。大概他們都已經有了女人,隻有我,還是個處子。從來都是以處子而自豪,今天卻讓我如此地自卑。

我一直想不通其他人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和女人好的,想不通班上有那麼多的女生竟然已經失了身。她們有些可是從來都沒見過有男朋友啊!

我想起去年暑假那個賣西瓜的漂亮女人,想起林眠。不知道林眠和馬飛那樣了沒有?我兀地對這對狗男女充滿了仇恨。

3月20日晴

外語成績下來了。中產階級兩個人過了英語四級,我則過了英語六級。

剩下的時間不知道怎麼打發。隻好去圖書館。正好從這學期開始,學校圖書館進行了改革,有些部門二十四小時開放,有些則從早上八點一直開到晚上十一點。這倒給我提供了一個好地方。早晨起床後,先去上課,沒課的時候,我就去圖書館。有時候,中午也不回去,直到晚上十一點才回宿舍。不知道別人是怎麼看哲學的,我是哲學看得越多,越覺得人生沒有意義。宿舍裏總是缺人,今天是逍遙派,明天就是中產階級。有時候,連無產者也會不在。隻有我是最忠實於這個宿舍的人。

聽說林眠的外語又沒通過。這學期,林眠的目光也似乎移到了社會上。剛開學時,聽說林眠到一家五星級酒店去做大堂經理。一周後,一兩寶馬車來到了學校。林眠從車上下來,手裏拿著一個皮包。那輛車剛離開不久,她的皮包裏有鈴聲在響。林眠拿出手機,一邊談笑著,一邊走進了學生區。學生們正好下課。

今天,學校裏張貼了一張海報,內容是說在近期內,市電視台要舉辦一次選美大賽。冠軍的獎金是一萬元。

我們都在想,林眠肯定是要參加的,而且肯定能拿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