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非常日記(二十六)(1 / 2)

5月4日晴

真正的青年節到了。但我感到的是一種悲哀,一種深深的失落感。為什麼要有這樣一個節日呢?早上醒來,我一直在想這個事。是為了紀念世紀初那場愛國運動?有什麼可紀念的。那些青年把幾千年來所有的道德都砸了,卻把外國的文化請進來。一百年來,中國人原有的道德觀念幾乎都沒有了,而新的道德又在哪裏呢?大街上到處都貼著什麼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的標語,有用嗎?還不是空話。不上中文係,我還真不知道中國過去有些什麼精神。知道了有什麼用呢?現在的人連起碼的禮義廉恥都沒有了,還談什麼道德?

就拿林眠來說吧,她知道什麼叫道德嗎?但她似乎知道法律。這很可笑。

太可笑的是,我們這些男人很多人都想跟她好。當然,我隻是想想,真要讓我跟她好,我還很害怕。那個女人大概隻知道什麼叫欲望,還有,她知道怎麼保護她的欲望。

我突然對林眠生出無限的憎惡。我覺得她可能是一個妖精。

5月6日晴

幾個女同學到我們宿舍來聊天,大家不知為什麼又聊起了林眠。她們說,林眠又有了新聞,說是她的內褲被人偷了,還說她的很多東西都被人偷過。而林眠把這件事當樂事到處說著。

我聽了後真想罵一句:真是個騷貨。

5月7日晴

這兩天,我一直惦記著“表姐”,但我同時覺得自己再也不能給她打電話。

不知怎麼的,我覺得現在我是那麼想她。我突然有一種衝動,就是告訴她,我愛著她,如果她願意跟她丈夫離婚而且也愛著我的話,我願意畢業後就跟她結婚。

但我知道,我內心深處另有選擇。

5月15日陰

我知道我非常自私和世俗,我在內心深處也不願意和她結婚。我真正的情人應該是林眠的高貴和表姐的樂觀的結合體,應該是位從來沒有愛過別的男人的少女,而不是她。我深深地自責,但這是我真實的內心。

然而,我又為她的痛苦而痛苦著。她要離婚了,她在期望著我嗎?噢,上天啊,給我一些力量,讓我超越世俗,讓我深深地情人般地愛著她吧!那是多麼美好的愛情啊!不要讓我這樣痛苦,不要讓我這樣懦弱,給我一些力量吧!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決定,她如果離婚了的話,我願意現在偷偷地和她結婚。我不敢打電話告訴她,隻好寫了封信。但我不知道給她怎麼寄這封信。我苦苦地想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中午時,我知道靈靈在家,就打了過去。他正好在。我問她媽媽在哪兒,他說在醫院裏。我忙問怎麼了。他說是割了手腕,流了很多血。我問他在哪家醫院,他也說不清,但告訴了我大概的地址。

我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找到她的病房。我幾乎沒有認出她。幾個朋友在看著她,她丈夫不在,說是去付藥費了。她衝我微微笑著,我也遠遠地看著我。沒有笑容。我的心裏失望之極。她並不需要我。我的到來反而使她痛苦。她的幾個朋友狐疑地看著我,我給她們說了我的身份,她們便斜著眼睛看我。我默默地坐在遠處,不能和她說話。她丈夫進來了,看見我隻是點了下頭,便坐在旁邊不說話了。我這才知道,他們今天早上又談起離婚的事。她不肯離,但他非要離,說著說著,他就往外走了,她則尋了短見。幸好一個朋友發現了,要不就晚了。

我告辭了。

5月17日小雨

下午沒課,我又去醫院看她。雖然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出現,但我覺得自己必須得出現。她早已出院。我就去她家。

她丈夫開了門,見是我,隻是點點頭。從幾次的見麵中,我發現他對我不熱情。我在想,他們之間是不是也有我的一點兒原因。說真的,這是我不願意的。

她在臥室躺著,我不好意思進去。她叫我進去。她丈夫說是正好讓我看著一些,他下樓去買些菜。她則狠狠地瞪著他,沒吭氣。他下樓去了。我問她,他還要離婚嗎?她轉過頭去,想了一想說:“也許吧!我知道他現在下樓去跟他那個死婊子打電話去了。小林,以後你別來看我了,電話也別打了。”

“我有什麼不對的嗎?”我還是在想,是不是我給他們造成了一些不快。

“管你什麼事?是他硬要離婚,所以才要把我們拉到一塊兒。你別在意,他現在巴不得我們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