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茵在餘偉的住處找了半天,才找到林風留給餘偉的電話。她給林風打電話,告訴他,她是餘偉的女朋友,說是有件事要他幫忙。林風受寵若驚,忙問什麼事。笑茵說是幫她父親整理一下書稿。餘偉早就給林風說過,笑茵的父親是當地一位老作家,林風一直希望餘偉能把他介紹給笑茵的父親,現在,竟然是作家自己找上門來了。他喜出望外,問清了地址,在下午三點鍾如約來到了笑茵家。
林風見了他傾慕已久的老作家,非常地拘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隻是一個勁地望著他搓手。他們先談起了餘偉,然後老作家說:
“餘偉曾經給我說,你寫了一部小說,叫《非常日記》,他很欣賞你的作品。”
“不會寫。第一次寫,也不敢給人看。餘老師給我們做報告時,我認識了他。他是一個思想很活躍的老師,跟我們年輕人的思想很接近。再者,我寫的東西……”他看了看對麵這個嚴肅的作家,有點不好意思地繼續說:“我的那些東西,隻是些帶有紀實性的東西,可能不叫小說。餘老師是搞心理學的,我寫的東西正好與心理學有關。所以我就把自己寫的東西拿給他看。”
“他說他要推薦給我看一看,要我給一些刊物或出版社推薦一下。”
“那太好了。”他高興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半天才說:“等餘老師回來後,我給你拿過來。”
“嗯,我先問一下,你為什麼要寫那樣一部作品?”
他一驚,又搓了搓手,說:“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把它們寫出來,讓人們看一看青年人真實的內心生活,讓人們關注它,同情它,分析它,解決它。”
“難道僅僅是這些,沒想過要當作家?”
“以前想過,後來就不怎麼想了,因為投出去的稿件都石沉大海,有去無回。可能我寫的真的很臭,發表不了。當然,我私下裏還是常常想著有一天能寫出好作品。”
“不想當作家,就不會下功夫去寫作。人還是要有一個理想。你既然一直堅持在寫,就始終不要放棄。”
“有時候我就想,我的這些東西很可能就是寫給自己看的。所以,寫的時候,我也就沒有講什麼文法,比如別人愛看不愛看啊,情節有沒有懸念啊,有沒有文采啊,等等。實際上,我一直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給人看。直到餘老師在給我們做報告時,我才決定給他看。他說在國外這種現象前些年也很普遍,但國外就有人敢於麵對這些問題,並予以解決,就咱們國內不敢麵對它。實際上,我們年輕人中大部分甚至全部,都或多或少地有這方麵的心理毛病。”
“你不介意我已經看過了吧?”
林風一驚,有些慌張,笑茵的爸爸趕緊解釋道:“是這樣的,餘偉給我介紹過你,我很好奇,就讓笑茵偷偷地拿來看過了,餘偉還不知道。所以我先給你說一聲。”
“我也一直想讓你指導一下。”
“小林啊,我看過以後,心情一直不平靜。我是一個責任感很強的作家,評論界說我的曆史使命感很強。所以我看了以後,為裏麵你所描寫的青年人的心理的扭曲感到震驚。還有,你描寫的那些青年人的群居生活。我隻是在報紙上看到過一些報道,現在生活中,就說你們學校,真的是這樣嗎?”
“是的,有些是我親眼所見的。”
“那這個主人公的感受你也有一些了?”
林風一時不知怎麼說好,他最怕的就是這一點,可別人偏偏一下子就猜中了這一點。他支支吾吾地說:“有一些是,有一些是我聽說的。總之,是我們大學生中發生的事。”
“我一直認為,一個作家,必須具備一個條件,那就是高尚的健全的靈魂。隻有有了高尚的健全的靈魂,他才能夠統籌生活中的素材,才能夠教育讀者,淨化社會。說得更高一些,就是能夠改造社會。也隻有有了這樣的靈魂,他的作品裏麵的描寫才顯得純潔,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