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是。
“你家人呢?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她好奇地問。
我沉默了一會,說:“我是孤兒,十二歲才發現我有個妹妹。”
古婼籬一臉歉意地看著我,但並沒有說抱歉之類的安慰話。
她沉默了會兒又突然問:“那你妹妹呢?沒和你在一起?”。我不知她隻是單純的好奇還是因為其他什麼。
我放下碗筷,搖搖頭說:“她在念書呢。”
“念書?在哪裏念書?”古婼籬像好奇寶寶一樣,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樣子。
其實,如果不是我有心事,這些問題也是很平常的。誰都可以這樣問,但我卻不能都回答。
我隻能撒謊,用虛虛實實的謊言滿足人們的好奇。
其實我從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就一直生存在一個又一個謊言裏。一切對我來說還是很陌生,因為它們本來就不真實,我又如何去熟悉?
“在紐約念書。”她曾經在那裏念過書。
古婼籬皺皺好看的眉,“優秀的名牌學校很多,為什麼要在那麼遠的地方念書呢?”
“在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還是比較適應的來吧。”她確實一直在紐約生活了十幾年。
“你以前也在紐約呆的嗎?”她看著我,眼神裏有些我猜不出的東西。
“不是,加利福尼亞州的舊金山,我住在那裏。”這是實話。
古婼籬突然笑著說,那裏經聖克拉拉至聖何塞近50公裏的一條狹長地帶是美國的矽穀,問我去沒去過那裏看看。
我搖搖頭,說:“那個地方我不感興趣。”
確實不再感興趣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她有些失望、低落,還有一種很複雜的情緒,有點像憤怒(我知道這麼說很奇怪,因為沒有理由會這樣,可我就感覺到了。也許真是多心了。)又有點像是在掙紮。
她今天似乎很不尋常,難道她發現了什麼?我心裏馬上否決了這個念頭,如果她發現我的身份,還會繼續留我在公司裏嗎?古家的人還能放過我嗎?而且,我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
那她是怎麼了?我想起昨天晚上她失常的行徑,誰要回來了?我一直沒有問她,不敢深入去探索,害怕一旦陷進去了就再也走不出來了。
我不想把自己投入一個又一個漩渦裏。
我們在一種安靜得很詭異的氣氛中默默地吃這各自的早餐。這是中餐,雖然我從小生活在美國,但對於故土始終保持這一份獨有的敬畏。因為她擁有一顆寬厚的心,使得在她的胸懷裏的文化底蘊始終那樣博大精深。而中餐對我來說也很具意義的。
第一次見到古婼籬,我絕對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我和她兩個人呆在一起的時候,也會有這樣的氣氛。我們兩個鬥嘴的時間多過談公事,雖然我總是處於弱勢(誰叫她是老板呢)。
不知道這是好現象還是壞現象?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抬起頭。我在她眼裏看到往日那個女王的神彩,她的神情用恢複往日那種慵懶,高傲,自信以及與生俱來的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