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過來。
以前她和許多名流公子混在一起,我並不在意。其實那不是我一直沾沾自喜的對她沒有一絲動心的定力。
而是潛意識裏我知道他們根本留不住她,留不住這個桀驁不馴的女王。
我絕望的閉上眼睛,不能這樣,江紀悠,你不能這樣。想想你妹妹,想想你自己,你根本不是這個世界裏的人。
想到這些,我突然從幻夢中清醒過來了。
我已經後悔方才那聲衝動的叫喊,我在極力的想辦法補救,也可以說在為挽救自己的心做努力。
當時過分的激動,我們都沒有發現,公主的嘴角曾經輕輕勾起一個很小的弧度。
男人的眼睛閃過一道陰鷙,我的斷然拒絕似乎觸怒了他。他第一次拋開他的涵養和風度,冷生生地說:“你保護的了她嗎?你有什麼值得她驕傲的?你憑什麼替她做主?”
說的很好,這下我徹底的死心了。
我單薄得沒有能力保護她,我普通得沒有一點值得她驕傲,我……
他和她一樣都判定我沒有資格為她做主。
我聽到一個空洞的聲音平靜地說:“抱歉陸先生,這可能是個誤會。我方才隻是希望您能送她回家。我還信不過陸先生嗎?您不必保證什麼。”
陸雍軒怔住了,疑狐地看了我一眼。我隻是淡淡一笑,那是我慣有的微笑。
他點點頭,大概也為他方才失禮的話感到抱歉,帶著幾分歉意說:“方才失禮了。”
我把懷裏的女人交給了他。
看著她舒服地躺在那個男人健壯的胸膛上,強有力的臂彎間,我想,給不了的東西讓別人去給,未嚐也不是一種快樂。
我深吸了一口氣,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幾個服務生在收拾殘局。
陸雍軒臨走時還交代說這裏的一切損失由他負責。
他們都是付得一切責任的人。我不該去插手。
吧台前幾個酒保在把打碎的杯子小心地裝進袋子裏。
“橘色”的燈光下那些玻璃碰撞的聲音、桌子移動的聲音、掃帚拖動的聲音、塑料袋揉動的聲音顯得格外寂寥。
一個蓄著兩條歐式小胡子的酒保同情地看著我,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老弟,別太沮喪。其實你也挺厲害的,每次隻要來這裏一定會有事件發生。來吧先生,我請你喝今晚”橘色“最後一杯”血色瑪麗“。晚安!先生。”他把那杯鮮紅的液體遞到我手上,踩著輕盈的步伐繼續他的工作。
我盯著那杯鮮紅的“血色瑪麗”發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隻是單純的不想動。
直到有一個清脆柔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先生,您……的手在流血。您是否該去醫院?”
我心裏一動,這聲音我還記得,馬上轉身搜尋這個聲音的主人。
我鎖定了那道纖弱的倩影。
沒錯,是她!
第一次在這裏見過的女孩,第二次在“公開招標會”大廈下的車庫遇見的女孩,第三次……在一個角落裏聽到她不安的聲音。第四次,我又在這裏遇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