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茲開始全城搜查那輛灰色凱迪拉克,這部車和凶案的關聯有多大,希茲實在無法揣測。媒體上關於這部車的報道引起了廣大讀者的興趣。一位清道夫讀到新聞後向警方報案,他在中央公園靠近哥倫布圓環的人行道上發現兩根綁在一起的釣竿。問題是:這是不是麥克勞夫蘭在凱迪拉克車廂見到的釣具呢?這隻能確定為車主經過這個地方時故意扔出車外;再不就是別人開車經過這裏時不小心掉出來的。之後就沒有更進一步的收獲了,發現屍體後的第二天上午,案情完全凝固。
那天早晨柯瑞受命於萬斯去買回了當天所有的報紙。他用一個小時翻閱關於此案的報道,這個舉動顯得不尋常,這讓我感覺很驚訝。
“不,範,朋友,”他無力地解釋,“不是我變得感性或有人情味,人們已經用濫這兩個形容詞了,更不要說別人眼中認為有人情味的事在我看來卻恰恰相反。不過這件案子真的挺有意思,或者就如同記者寫的‘有吸引力’,多麼殘忍的字眼……範,這篇訪問希茲的文章,你真應該看看。整篇報道裏他隻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一個無價之友,他變得讓我開始喜歡了。”
“也許希茲隻能從報上獲得案情進展,做做樣子罷了。”我說。
“不,”萬斯悲傷地搖頭,“虛榮心再弱的人也不可能故意在全世界麵前表示,自己沒有能力將凶手繩之以法,這正是他對這些報社記者表示的。”
“馬克漢也許知道一些事,不過沒有表示出來。”
萬斯低頭想了一會兒。
“有這個可能,”他承認,“他從沒有接受媒體訪問,我想我們得跟他談談。”
他拿起電話,接通檢察官辦公室,我聽見他和馬克漢約在史杜文生俱樂部一起吃午飯。
“怎麼處理在史泰萊茲藝廊看見的那個雕像呢?”我想起了早晨到萬斯家的目的。
“今天我沒心情管這些事。”他回答,又專心致誌地看起報紙來。
如果我用“驚訝”來形容我的感覺可能太輕了,在我和他一起工作的這麼多年裏,還沒有見過他為了另一件事而將對藝術的熱情暫且擱置,而且任何與法律有關係的事他絕對不會關心,因此我想他腦中一定在醞釀一些不尋常的念頭,所以我不說話了。
馬克漢在約定時間之後抵達俱樂部,我和萬斯已經在我們最喜歡的角落裏等了一會兒了。
萬斯歡迎他說:“偉大的執法者,除了那些新而有力的證據被發掘對近期內案情將會有重大突破的胡說八道之外,真正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
馬克漢笑了起來。
“這表明你每天都在看報紙。你是怎麼看這些報道的呢?”
“還有什麼可說的呢,老生常談,”萬斯回答,“他們繪聲繪色的,在那些有的沒有的事件上大做文章,但一個也沒抓到重點。”
“哦?”馬克漢語氣詼諧地說,“可以請教一下嗎,你所說的重點是什麼?”
“從我這個外行人的角度來看,”萬斯說,“我感覺艾文的假發是個再明顯不過的重點。”
“班森視它為第二生命,除此之外呢?”
“還有梳妝台上的衣領和領結。”
“另外,”馬克漢開玩笑地加上一句,“玻璃杯裏的那排假牙,可是不能忽略的呀。”
“太對了!”萬斯輕呼,“是的,它們當然也是現場的重點之一,我發誓那位無人可比的希茲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其他的哲學家們也一樣忽視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