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劈啪啪的雨聲在一霎那間戛然而止,繼而無聲無息。
與此同時,烏雲散去,明亮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入客廳裏,照在因為慣性而微微顫動的真皮沙發上,照見人踢落的圓潤橙子,它們滾了一地。
江婉兒靜靜地躺在沙發上,微微喘著氣,前胸一起一伏著的時候,她羞紅的麵龐上笑意盈盈。
伸手撫過肚子,她臉上的笑容更加溫柔了。
從前,她與羅楷文在一起親熱的時候,要麼選在安全期,要麼采取必要的避孕措施。但這一回……
心中算算日子,今晚剛好就是懷孕的“黃金期”。或許,有一條小生命,會就此而孕育而生。
關於這些,江婉兒早就準備好了。她愛羅楷文,她想為他生一個孩子。
江婉兒不在乎自己有沒有名分,她已經想清楚了,她有能力單獨養大他們的孩子。
對於她來說,一個與她自己息息相關的生命,是無法割舍下的。
當年父母連招呼都未和她提,便擅自選擇了離婚。直到她看到父親收拾行李搬走,方知道從此之後父親與母親便不是一家人了;而後來,母親說帶她回外祖父家小住,結果,不到三天,母親自己走了,獨獨將她留下。從那個夜晚開始,她成了無父無母的孩子。
有時候,江婉兒是那麼羨慕陶酒酒。她有父母,有疼愛她的哥哥。她的生命總是陽光明媚,幾乎不曾有過陰暗。相比之下,江婉兒覺得自己的生命,是灰色的,看不到陽光,也沒有溫暖。
羅楷文進入她生命時,就像是一束溫暖的陽光照進了她冰冷的心房,讓她感受到希望的所在。
正因為此,江婉兒願意為了他而放下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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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窗外下起了雨。
葉麗憑窗而立,微微蹙著眉頭。床上,不滿周歲的豆豆已經熟睡,笑顏燦爛而天真,吹彈可破的皮膚映出絲緞一般的光澤。嬰兒的世界真是美好,他什麼都不懂,也什麼都不必在乎。他既不懂得母親的憂愁,也不在乎父親的冷漠。
葉麗移步至落地鏡前,凝視著自己。她的身材恢複得還不錯,雙峰堅挺,兩腿修長筆直,她如今的形象完全不似一些生育過後塌架的已婚婦女。她的肌膚依然白皙,一雙翦水雙瞳依然流光溢彩,足以吸引任何一個男人的目光。
早在學生時代,她就一直頂著校花的頭銜。進入小學起,便有數不清的男孩子圍著她團團轉。那時,她隻是習慣性地拒絕——那些油頭粉麵、隻懂花言巧語的奶油小生,她從來沒有放在眼裏。
日子久了,她也就養成了高傲的個性,向來都是睥睨眾生,從未有過例外的時候。一直到二十八歲,都沒有嚐過被拒絕的滋味。
直到遇到羅楷文。
羅楷文和別的男人完全不同,從來不主動向她示好,對她的稱呼也是淡淡的一句“葉小姐”。他英俊,但不張揚,身上竟還有一種淡淡的書卷氣,無論對誰都是溫和地輕言笑語。而她,卻在看見他的第一眼時,便認定了一個事實:羅楷文就是她要等的那個男人,不惜冒著成為大齡剩女的風險,也要守候他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