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這種戲碼在葉洪濤的世界裏就是小菜一碟,比這更複雜的他都見怪不怪了,“女人的心裏很複雜,她為了錢可以設計誆騙你,但她卻又害怕那個吳大誌假戲真做,真的愛上你。隻要這樣一分析,就能想通,看似前後矛盾的行為實際上一點都不矛盾。”
“不提他們了,太煞風景。”陶酒酒有意將話題引到葉洪濤的母親周琳身上,“我覺得,周阿姨很隨和呢!”
“我媽媽嘮叨起來也很煩人的,你沒聽她吃飯的時候是怎麼說的嗎,她口中的‘某個人’說的就是我,因為我以前說她更年期焦慮症了!”葉洪濤笑道,“當然,我媽媽的優點就是不端架子。”
“哪個做母親的不嘮叨呢?”陶酒酒想到自己的母親秦小鳳,又黯然道,“我倒是希望我母親對我嘮叨一些呢,可惜她從來不。”
“酒酒,”葉洪濤望著星空,突然冒出幾句沒頭沒尾的話來,“你覺得,一個人,要怎樣做才能發現,在他這輩子愛過的所有人裏,哪一個才是他最愛的呢?”
葉洪濤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說的太過突然,聽得陶酒酒雲裏霧裏,一雙盈盈大眼瞪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將話中的內容消化。
思考許久,她終於表態道:“愛,是沒辦法比較的。但每一個人,都必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一定要在心裏確定,哪一個人,才是最適合自己並且也是自己想要擁有的。”
葉洪濤聽到陶酒酒的答案,噓唏不已。虧他還自以為感情經曆豐富,交過的女朋友比別人見過的還要多,但對感情,他看得,甚至不及情竇初開的陶酒酒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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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出租車的時候,江婉兒緊緊攥著手上的化驗單,猶如攥著一個小小的生命。出門之前,她的計劃是一個人去醫院,悄悄地將這個無人知曉的生命扼殺掉。上了車之後,她卻心軟了。她身體裏的畢竟是一條生命,是與她呼吸相關、血脈相連的生命……
為什麼??
她都決定結束了,可屬於她和羅楷文的生命卻偏偏選擇在這個最不該誕生的時候孕育而生。
今時今日,江婉兒為她自己當初的瘋狂而後悔。那些日子裏,她為什麼會有突如其來的衝動,想要為羅楷文生一個孩子?一個“父不詳”的孩子,將來要如何麵對世俗的目光,如何承受針對他的流言蜚語?
然而,要江婉兒狠下心腸割舍自己身體中那個她與羅楷文愛情的結晶,她也做不到。
江婉兒永遠都不會忘記十幾年前的那一天,她的父母是如何絕情地拋棄了她。十幾年之後,她不願意做和父母同樣絕情的事,她不想拋棄自己的孩子,無論這個孩子將來會給她帶來多大的負擔。
至於羅楷文……
長痛不如短痛,既然彼此分開了,那麼就這樣了斷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雖然她愛他,依然如前地深愛著他,但這份愛,再也不是當初充滿占有欲的爭取。
江婉兒覺得,她可以站在離羅楷文很遠的地方,靜靜地遙望他。與他呼吸著同一片藍天下的空氣,和他喝著同一條洛水中的清水,與他同喜,同樂,同悲,那她的人生將沒有遺憾。
想通了心事,江婉兒隻覺得整個人輕鬆了許多。猶記得不久之前,她還曾因為害怕失去羅楷文而想到了死。而今,她再也不可能有那樣偏激的想法了。她要好好活著,不僅為了自己,也為了腹中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