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羅楷文和司機借宿在一戶人家裏,天亮之後,他拿了幾百塊錢當是房租,主人家卻是堅辭不授。
羅楷文心係工作,又因起得晚了些,便連早餐也沒吃,直接去了施工現場。
一番視察後,確定教學樓的這個工程進行得非常順利,他才放下心來去用餐。
香河鎮並不大,餐館卻有不少。然而,就連羅楷文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麼了,竟舍近求遠,不知不覺間居然又走進了昨晚那家小餐館裏。
由於不是飯點,也不是周末的緣故,羅楷文走進店門時,大唐裏沒有一個客人。
“先生上午好啊!”老板娘迎上來問道,“您想吃些什麼?”
“老板娘早,給我來一碗水餃吧。”羅楷文答道。
羅楷文說完,心不在焉地找了一個靠窗的餐桌坐下。他的心中思緒萬千,隱約覺得會有一些讓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無端地歎了一口氣後,羅楷文隨意地抬眼向外望去。透過潔淨的玻璃窗,他瞧見一個短發姑娘正站在水池旁,收拾著盆裏的蔬菜,她的身旁站著那個人高馬大的廚師,像是在說著什麼。由於那個男人時不時地比劃著,他看不清那個短發姑娘的相貌,隻是覺得有些熟悉。
“阿勇,進來煮水餃了。”老板娘揚聲喊道。
“來了。”屋外的男人應道,旋即進了餐廳。
隨著他的走開,那個洗菜的小女生也跟著離去。
羅楷文漫不經心地回轉頭,眼睛一觸到那個進入屋中的小女生,目光便再也沒辦法移開。
是她,是江婉兒!她為什麼會在這裏?!
多日不見,她看起來瘦了許多,整個人單薄得如同一張紙,隻有小腹微微突出。
她把一頭亮麗的長發簡短了,零零落落地披在臉旁,原本就尖尖的小臉顯得更小了……
“婉兒……你怎麼會在這裏?”羅楷文大驚之下,就連說話都結巴了。
“我……你認錯人了。”那個小女生漠然否定。
“小楠,你認識他?”老板娘繞到羅楷文身邊,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這位客人看起來很有派頭,你是怎麼認識的?”
“小楠?”羅楷文追問,“她姓什麼?”
“大姐別……”江婉兒欲阻止老板娘的回答。
然而嘴快的老板娘已經衝著羅楷文說出了實話:“小楠呀,姓江啊!”
“你為什麼要來這裏?”羅楷文望著江婉兒,質問道,“而且還改了名字?”
“我……”江婉兒怔怔地答不上來。
熱心的老板娘吳麗一聽羅楷文說話的語氣,便知他與江婉兒極熟悉,也不忌諱,當即連珠炮似地將自己所知全部說出:“小楠啊,是讓人給騙了,沒結婚就懷了身孕,那個負心漢可真是混蛋!”
“你懷孕了?孩子是誰的?”羅楷文的聲音無端地高了一度。
“與你無關。”江婉兒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淡漠。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絕不能心軟,讓自己前功盡棄。
“是上次那個人的?”羅楷文猜測著,又自己否決,“不可能,你認識他才多久,你這肚子……”
他頓了頓,猛然之間什麼都明白了。答案呼之欲出——
這個孩子的父親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羅楷文!
“婉兒,你告訴我,孩子是不是我的?!”
江婉兒拒絕再作任何回答。
羅楷文的這個問題真是無恥之極,她江婉兒這輩子可曾被別的男人碰過嗎?連這樣的信任都沒有,看來葉麗的計謀得逞了。可笑啊可笑,她江婉兒愛上的竟是這樣一個不能給與自己充分信任的男人……
雖然理智上已經看清了羅楷文這個人,但江婉兒的感情上卻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她心中思忖著,他們之間,這輩子是不可能在一起了,與其這樣,倒不如瞞著他,讓他就此忘記她,省得彼此繼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