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好。”沈清盈先點了點頭,隨即低柔地答道。
“果然是有其母便有其女。”秦小鳳回應了一句聽不出是褒是貶的話。
沈清盈隱覺得話中帶刺,也深知媽媽與陶海陽的關係,因而緘口不語。
走廊上的情況並沒有因為陶家人的加入而有所改變,仍舊是一片沉默。
這種沉默的氣氛持續了整整三個半小時,手術室的燈滅了。隨後,護士們先後推著做完手術的陶酒酒、沈顏出來。
陶酒酒畢竟年輕,看上去身體狀態還好,可能是因為局部麻醉的藥效還沒退,她連痛楚的感覺都沒有,但沈顏便不同了,她本身病得很重,這樣一個大手術之後,整個人便顯得病態懨懨,弱不禁風,一張臉上連半點血色也看不見。
“酒酒!”葉洪濤迅速近前,握住了陶酒酒的手。
“我沒事。”陶酒酒答得很輕鬆,抬眼捕捉到了三個人影,當即呆住,又因為有心結,連稱呼也喚不出來,隻是傻傻地呆望著。
“你這孩子,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和父母商量一下?”陶海陽的眼底隱有責怪,更多的,則是心疼。
秦小鳳仍是一如往日冷靜的樣子,陶酒酒與她目光交彙時,見她眼睛深處隱有疼惜浮動——或許,是錯覺。
“我沒事,真的。”陶酒酒看到陶淩峰,順口問道:“嫂子和歡歡在家裏,有人照看嗎?”
“沒事沒事,我們輪著過來看你。”陶淩峰握著妹妹的手,心疼道:“這才幾天,你就受了這麼多。這回剛好趁機補一補。”
“現在不是流行苗條美嘛,瘦點剛好。”陶酒酒吐了吐舌頭,忽然覺得傷口作痛——麻醉劑的藥效已經過了,這個時候,她才覺得自己初初是太小看這個手術了,覺得不過就是開個刀取個腎而已,看來還真的是閱曆不夠,把開刀都想成了尋常小事。
“怎麼了怎麼了?”葉洪濤一看陶酒酒眼睛眉毛都擠到一塊兒了,嚇得一把將她拉住,這下牽動她的傷口,讓她更痛了。
“痛痛痛痛痛……”陶酒酒臉色蒼白,嗔怪地瞪了一眼葉洪濤。
“一定是麻醉劑的藥效過了,快回病房休息。”葉洪濤慌了陣腳,帶頭推著病床直往病房趕。
那邊,沈顏的病床畔,冷冷清清地,僅有沈清盈一人守候,沈顏的臉色憔悴不堪,疼痛讓她連說話的氣力皆無,歉疚讓她隻能無聲地流淚。
許是母女之間天生的心靈感應,陶酒酒在疼痛之餘,還出言喚葉洪濤:“洪濤,你……你去看看她……”
“我知道。”葉洪濤會意地放開陶酒酒的手,轉而走向沈顏的病床旁看顧。
“葉大哥,我媽媽很好,謝謝關心。”沈清盈感激地一笑。
“咱們都是一家人,輕盈你別客氣。”葉洪濤被誇得不好意思。
“酒……”沈顏努力地吐出一個字來,心中的歉疚更深了。
“阿姨,你好好休息,這樣她才能放心。”葉洪濤傳達完陶酒酒的意思,便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