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裏空無一人,陶酒酒將門一鎖,自覺不必再顧及自己所謂的形象了,旋即拔高嗓門,教訓起慕婍婍來:“丫的呸呸的,取消訂婚儀式?你一定是夜裏活動太多,還沒睡清醒吧!我告訴你,洪濤是我的,你就在夢裏和他偷情吧!哼,用那麼弱智的理由騙我,沒門!”
“你真是素質低下。”慕婍婍笑得歡快,“反正我告訴你,他今晚不可能來酒店了!”
“我才不信你的鬼話呢!種地不出苗的女人!”
”你什麼意思!“
”壞種!“
”好好好,你當我不會說俏皮話是吧,我就說給你聽聽!“慕婍婍說著,隨手點開了網頁,搜索起來。瞅見一條符合心意的,便脫口而出,”你陶酒酒就是那個茅房裏打燈籠的!“
”你才找死呢!“陶酒酒開始反擊,語速快得異乎尋常,”你這個慕婍婍就是一個進化不完全的生命體,基因突變的外星人!”
“你……”
慕婍婍還沒朗讀出來,陶酒酒的下一句又已經噴出了口:“你慕婍婍不過就是個幼稚園程度的高中生,先天蒙古症的青蛙頭,聖母峰雪人的棄嬰,化糞池堵塞的凶手……”
慕婍婍到今天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書到用時方恨少”,她一邊關閉著垃圾網站不斷跳出的彈窗廣告,一邊忍受著陶酒酒的言辭轟炸,一邊琢磨著怎麼反擊。
“……和蟑螂共存活的超個體,生命力腐爛的半植物;每天退化三次的恐龍,人類曆史上最強的廢材;上帝失手摔下來的舊洗衣機,能思考的無腦袋生物……”
“你你你……”慕婍婍的電腦因為誤上了一個釣魚網站而死機,她恨恨地抬腿踢翻電腦桌,開始隨機應變起來,“Bitch!”
“沉積千年的腐植質,科學家也不敢研究的原始物種,十倍石油濃度的沉積原料,被毀容的麥當勞叔叔!”
“Bastard!”
“……”
陶酒酒絕得再也沒有必要跟她牛頭不對馬嘴地鬧下去了,氣憤地掛斷電話。理性地分析起慕婍婍的話究竟有幾分可信度。
她撥打的是葉洪濤的手機沒錯,接電話的人是慕婍婍也沒錯,所以——葉洪濤確實是在慕婍婍的住處。
他去那兒幹什麼?
陶酒酒心中不快,悶悶地走出了洗手間。
她剛走出來,就看到大門處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穿著潔淨的白襯衫和剪裁合身的西裝,玉樹臨風,英俊不凡,她從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確定,他是一個帥哥。
慕婍婍的話終究是一個惡意的謊言,他遲到了,可他到底還是來了。隻是,他的手機為什麼在慕婍婍那裏?
帶著這個疑問,陶酒酒抬步向葉洪濤走過去。
“洪濤,怎麼這麼晚才來?”葉衛東責怪道。
“路上出了點事情,耽擱了。”葉洪濤淡然解釋著,目光停駐在盛裝之後的陶酒酒身上。她今晚太漂亮了!一個精心修飾的晚妝,一套剪裁合體的禮服,就將她整個人的氣質烘托出來了。燈光下款款而行的她,簡直堪稱完美。
葉洪濤輕步走向她,執起她的手:“酒酒。”
陶酒酒抬起黑晶晶的雙眸深深凝視葉洪濤。如果不是因為周圍有那麼多的人在場,她太想問一問他,今晚是他們訂婚的日子,他為什麼還要去找慕婍婍?他身上沒有酒氣,那麼慕婍婍說的並不是全部的事實,他並沒有喝酒。既然沒有喝酒,他去她那兒,又是為了什麼?
陶酒酒滿腹疑問,卻因為時機不對,不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