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酒酒隨著護士走遠後,身後種種議論才漸漸消失在雙耳裏。
她聽了一部分討論,感慨萬端。
這究竟是個什麼社會呀?好心做了件好事,結果眾人都懷疑她的居心,誰都戴著有色眼鏡看她,沒有人相信她在做好事。
老人都傷成了那樣,直挺挺地躺在路中央,周圍看熱鬧的人不少,愣是沒人肯幫他。
難怪有人說如今的社會是一個缺乏正義的社會。
想到這些,陶酒酒隻覺得胸悶難當。可她卻覺得自己這樣的“愚蠢行為”很值得,如果身邊多一些像自己這樣的傻子,整體的大環境也就不至於如此不堪。
每當陶酒酒做出這種關鍵性決定的時候,她總喜歡找人尋求認同。以往她找的人是江婉兒,而如今,首選的則是葉洪濤了。
抽完血後,陶酒酒按著傷口坐到長凳上等候結果,百無聊賴之際,剛好可以給葉洪濤打電話。
然而,鈴聲響了很久,卻無人接聽。難道他開車的時候也遇到了什麼交通事故,正忙著抬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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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葉麗失蹤後,羅楷文就開始四處尋找起來。他去過許多地方,卻找不到任何蹤跡。可他不放棄,仍是繼續執著地尋找著。
由於失蹤二十四小時候才能立案偵查,又要保護葉麗的個人名譽,故而,羅楷文並沒有什麼幫手,他隻能堅持在尋找葉麗的長路上。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其實葉麗對他而言也是很重要的。
他一直覺得他不愛葉麗,他的心裏,自始至終僅有江婉兒一個人。可當葉麗不在他的身邊了,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擔心她。
在他羅楷文的生命中,有兩個女人,一個在心上,一個在身旁。
他原本以為自己的心都在江婉兒身上,其實,他想錯了。他和江婉兒在一起的時候遲遲不離婚,除了出於責任和道義,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因為舍不得離開葉麗。
一個人,要走過多少彎路,才能到達自己想去的地方?
一個人,得懵懂過多少次,才能明白自己究竟要什麼?
葉麗被強、暴之後,他恨她,責怪她的莽撞,痛恨她的不貞,他覺得她像是一支被兩個人刷過的牙刷。
可反過來,他又何嚐忠於過她呢?
最先背叛的那個人,恰恰就是他。
想通了這些後,羅楷文覺得,葉麗並不是那麼不可原諒了。他甚至盤算著,如果他們重新在一起,他一定要好好對待她,原諒她,珍惜她。
許是精誠所至,他居然在一個公園的門口看到了葉麗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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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酒酒坐在長椅上等了足足二十幾分鍾,驗血的結果出來了,太巧了,她的血型和那個老人的正好一樣。也就是說,她可以輸自己的血給老人了。
救人這樣的事情,在陶酒酒的觀念裏,一向以那句老話來形容: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因而,當她躺在病床上輸血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血少了一點,吃幾天飯就能補回來了嘛,關於這一點,她淡定得很。
不過,後來老人的家屬出現之後,她就淡定不下來了。
這個老人怎麼看都有七十歲上下的高齡,他的家屬卻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女人,起先陶酒酒以為這個女人是老人的女兒,弄了半天才知道,這個女人居然自稱“李太太”——因為老人姓李。
“小姑娘,人是你救的?”女人說話的時候喜歡拿眼睛傾斜著一個角度看人,讓陶酒酒很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