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有親朋好友前來吊唁,許多人對陶酒酒的離世表示極大的惋惜與哀傷。
麵對外人的客套,秦小鳳始終沒有說話,落在女兒遺像上的悲傷目光不曾離開過。
葉洪濤也來了。
他的神色悲戚,一雙眼睛布滿血絲。連日來的尋找讓他疲倦不堪,他的樣子憔悴了許多,再沒有往日的神采飛揚。
“你出去。”陶淩峰一見到他,乍悲還怒,“我們這裏不歡迎你,你快滾,不然我要動手了!”
“我……隻想再看酒酒一眼。”葉洪濤的聲音透著無限悲傷。
“我妹妹不會喜歡你來的,你走,馬上走!”陶淩峰厲聲喝著,向葉洪濤走近,怒目而視。
“讓我留下來吧。”葉洪濤祈求道。
“出去。”陶淩峰完全沒有同意的意思,甚至走上前抓住他皺巴巴地襯衫衣領,想將他直接趕出去。
“陶大哥,讓姐夫留在這裏吧,他……他是姐姐最愛的人啊……”沈輕盈含淚勸著,拉開陶淩峰。
“如果不是因為他,酒酒怎麼會出事?”陶淩峰氣得舉起拳頭。
“你打吧,如果打了我你心裏會好受些……”葉洪濤閉上眼,沒有任何還手的意思。
陶淩峰握緊了拳頭,朝葉洪濤打過去,到了他的鼻前,終究還是慢慢地放下了。
他平息了滿腔的怒火,聲音冰冷:“如果我打了你,酒酒會心疼……”
葉洪濤佇立在原地,靜靜地望著眼前這張陶酒酒的遺像。
這張定格著不會笑不會鬧,再也不會對他撒嬌的臉,看起來那麼近,卻又那麼遙遠,即便觸摸到了,也是兩個世界。
“酒酒,對不起。”他在心裏默默地對她說。
他的手指觸摸到她的臉,唯覺冰冷。
真傻,冰冷的遺像又怎能及得上溫熱的臉龐呢?
她不在他身邊了,他才知道她對自己有多重要。他的痛,那麼深那麼入骨,那種感覺,像是心被剜去了一塊,怎麼補,也回不到原來的形狀。
她是如何出的車禍,他不得而知;在她陷入生與死的掙紮的瞬間,他不在她的身邊。
他對著陶酒酒的遺像深深鞠躬,所有的思念,所有的不舍,都交融在這飽含歉意的一鞠躬裏。
他抬眸對上遺像中那雙黑晶晶的眸子,忽然希望老天再給他們一次機會,讓陶酒酒不必認識他這個給她帶來噩運的男人。
從來沒有開始過,就不會帶來如此不幸的結局。
人生從來都是這樣,有人可以猜中過程,卻猜不到結局。
葉洪濤希望自己是一個有力量扭轉乾坤,改變命運的強人。
可惜,任何人到了命運的麵前,都隻是弱者。
變幻莫測的天意,捉弄了他,也無情地奪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洪濤。”身後響起慕婍婍的聲音,不知是何時,她竟然也到了這裏。
聽到她的聲音,葉洪濤不為所動,就連回頭望一望,也不曾有過。
慕婍婍不以為意,她稍事醞釀,很快就假仁假義地流下兩行眼淚,說道:“酒酒的死我非常難過,我們怎麼說也是朋友一場,我來看看她,是應該的。”
聽到慕婍婍這樣說,葉洪濤原本鐵青的麵孔更加沒有血色,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遺像上麵,仍舊是一言不發。
慕婍婍輕聲走到葉洪濤的身旁,小聲安慰道:“洪濤,你不要太難過,不然酒酒在天之靈不會安心的……”
“如果想讓我姐姐安心,請你出去。”聞訊趕來的沈輕盈打斷慕婍婍的訴說,做出一個請她出去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