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府內,富麗堂皇,雍容華貴。
讓人感到詫異的是那些亭台樓閣,花園錦簇,湖光山色都被染上了斑斕的血跡。
特別是那一具具躺在地上的屍首,更是慘不忍睹。
一名孩童身染鮮血,遊蕩在萬籟俱寂的府內,從容自如的步伐顯得駭人,彷佛地上的屍首沒給他帶來一絲懼意。
直到一個神秘的黑影閃進一間屋子,孩童便如同嗅到臭味的蒼蠅,跟了過去……
“隻要你們放過他,我什麼都答應你們……”
嘶啞的男聲,充滿了絕望,彷佛從雲端傳來,一直在夢中回蕩著……
屋中,連城從床上霍地醒來,衣背已經被冷汗冒濕,臉上的驚容未定。
又是這個該死的夢……
連城輕輕閉上眼睛,抬手用力地拍了幾下額頭,不時搖頭歎息……
就在這時,洪亮的鍾聲彷佛穿過萬座高山,悠悠地傳入連城耳中,就像指引迷途的妙音,令他雙眼一亮。
太上門立於天旭山。
奇峰羅列的天旭山猶如跌宕起伏的海潮,峰岩突立,澗水直流,樹密林深,在晨曦彌漫的雲霧裏若隱若現。
當旭日東升,在一條彎彎曲曲,向各處延伸的山道中,出現了連城的身影。
他身形消瘦得像一根竹竿,身上青色的外門弟子服掛在身上,鬆鬆絝絝,和他淩亂的頭發顯得格格不入。
如往常一樣,形形色色的外門弟子都開始了新的一天生活,忙碌地奔波在山路間。
他們肩扛扁擔,挑著各色靈菜,或清澈山泉,匆匆而過,扁擔不停搖曳出一陣陣悅耳的聲音。
“嘿嘿,這家夥,十五年已過去,才是煉氣期九層,真不知他怎麼修煉的?”
“這家夥修煉的資質連平庸都比不上,若不是在本門,隻怕連煉氣三層都沒有……”
“也對,如果是我早就離開太上門,隨便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過完百年算了……”
“噓,小聲點,聽說這家夥憑著關係,做得煉丹房的藥童,現在煉丹水平也不賴,小心禍從口出……”
“哼,不過是掌門在外撿回來的棄孤罷了……”
……
對於他們的各種冷嘲熱諷,即便熟視無睹的連城,嘴角也會泛起苦澀的笑意。
我不跟你們計較這些,以免顯得我與你們這般俗氣!
經過這麼多年,他們的話已經把連城的性格打磨得如同磐石般,風吹不動。
隻要我成為內門弟子,誰還敢這般嘲笑?
連城握緊了手中鬆弛的拳頭,無視那些外門弟子諷刺的目光,春風得意地向前行去。
因為是煉丹房的藥童,太上門給他分配了間不大的院子,在小雲峰上。
從小雲峰的小院到竹幽峰的煉丹房,中間隔著五行峰,那裏有一個遼闊的演武場。
門派禁止外門弟子進入演武場,能在裏麵演練的都是內門弟子。
每日晨曦,五行峰的上空都會亮起數道霞光,各類法寶乒乒乓乓的聲音與練功弟子們的喝聲交織成一片,如同一部讓人鬥誌昂揚的樂章從五行峰傳出。
總有一天,我也會像他們這樣,在演武場演練法術!
連城目光堅定地望了一眼那座氣勢磅礴的五行峰,最終提起腳步,向竹幽峰行去。
“連城師兄,請慢步。”
踏過山間石路,連城在上竹幽峰的岔口突然被遠處傳來的聲音叫住。
放眼望去,一個瘦小如柴的身影向他狂奔而來,後麵塵土飛揚。
連城仔細一看,終於想起此人叫龐光,在外門弟子中比較出名,與自己也頗有“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