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尷尬了,她微抬起眼皮瞄了下神婆子,正維持舉著碗的姿勢停在那兒靜靜地看向她,惹得旁邊的小紅也停下瞧過來。
“真真抱歉,我不知道。”寧月裳隻好暗地裏捏了自己一把,訕訕的舉筷迅速地將神婆子碗裏的蒜苗清理出來。
神婆子微微輕咳一聲,然後又繼續她的慢動作播放。
一頓飯就在沉默中過去了,吃完後小紅照樣又沏了一壺熱氣騰騰的茶來,擺好兩個小茶杯,滿上。
“把西邊的那間房騰出來吧。”神婆子在小紅要退出去前緩緩說了一句。
小紅的腳步頓了頓,口氣裏明顯帶了絲絲驚訝,“西邊的?”
神婆子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繼續吹著茶杯裏冒著熱氣的茶水,“不用怎麼收拾,照舊就好......”
“婆婆!”小紅突然喊了一聲,打斷了神婆子的話,寧月裳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神婆子不惱,隻是神情自若地繼續喝茶,沒理會小紅。
小紅立在門邊了一會兒,即使是在黑暗中,寧月裳也能感覺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來回掃了有三個回合,末了似不甘心地跺跺腳轉身出去了。
又硬是坐了好一段時間,神婆子自去歇息後,小紅才來領寧月裳去西邊的客房休息。
來到門邊時,小紅就沒再進去了,她推開門,遞給寧月裳一盞煤油燈,“有事你就大聲喊,這老房子透氣,我離你不遠,能聽得著。”
寧月裳習慣性點點頭,又想起光線不足,張口應了一聲,一手提行李,一手掂著煤油燈進了屋。
小紅見她進了屋將煤油燈放好在桌上,又囑咐道,“房間裏的東西你隨便用,用完放回原位就行。”
這房間其實挺小,擱了一張單人床,一張梳妝台,還有一張配套的小巧桌椅後,就已是滿滿當當的了。
桌子上有一壺同樣小巧的茶具,看似準備讓一人自斟自飲的份量,寧月裳探手撫了撫壺身,還是溫熱的,看來這個小紅雖然表現平淡,但是辦事還是挺細膩體貼的。
寧月裳微微一笑,將行李包擱在桌上,從裏頭拿出一套睡衣來。
煤油燈的光線本來就弱,所以她也放棄了在梳妝台前收拾自己的念頭,又見床邊有一扇推開式的木框窗,寧月裳半爬上床使勁推了推,紋絲不動,她四下摸黑找了找,拉拴打開了,窗還是推不開。
難道是被釘死的那種?
這個念頭一浮起來,她馬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會有誰家把自己的屋子的窗戶釘死,那樣的一般都沒好原因。
同時,又聯想到提起西邊房間時小紅的驚訝,雖然她並不覺得一個老太婆和個十幾歲模樣的小孫女能對她起什麼物理性威脅,但偏偏就是那種虛無飄渺的想象能捉緊人的心尖肉,扯得你一顆心隨之七上八下。
於是她把睡衣重新收進行李包裏,煤油燈也不吹滅,將床上清理出一片空間來,就這麼合著衣躺下。
其實寧月裳不困,她剛睡過了一下午,現在精神得很,瞧著被光和影勾勒的天花板,腦袋裏又開始胡思亂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