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月裳沒好氣地拍開他,翻身坐了起來,眼不帶瞅地直接進了洗手間。
宜琮撓撓頭,許是被他嚇到生氣了?感覺自己也長得不醜啊,他兀自從包裏掏出小鏡子左右瞧了瞧,更加肯定了,其實還有點小帥的。
寧月裳從洗手間出來也沒說什麼,兩人很默契地去樓下尋了早餐填飽肚子,宜琮打了個哈欠,瞧向她,因為他隻是純粹出來閑遊罷了。
她一手支著下巴發呆,看向沿街小店外的行人來來往往還挺匆忙,畢竟今天不是周末,一股茫然湧上心頭。
昨晚又做夢了,幸好不是什麼惡夢,她雖然睡得不太舒服,但能確定自己並沒做出什麼不尋常的反應來。
腦袋裏甩不開那些雜亂無章的畫麵,甚至有些很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人在裏麵搖擺,但任她如何回憶,似乎都未曾見過這般畫麵,再者,一醒來就是宜琮那張不討喜且放大的臉,也難怪她今天的臉色會不好看。
“想去哪,說吧,我可以當免費導遊。”宜琮見瞧了半天她都不說話,隻好自己訕訕地先開了口。
寧月裳眯了眯眼瞧外頭初露頭角的太陽,出發還是趁早的好,這論不得她說迷不迷信,正午那個點她還是盡量避開為好,誰也不想再穿回去,萬一沒穿成那衣食不愁的小姐就難辦了,畢竟古代的平頭百姓日子也總歸不好過的。
這麼想著,她立馬起身結了帳,抬腿就往外跑去,宜琮吃了一驚,也趕緊跟在後頭。
“我的姑奶奶,好歹也要吱聲再跑啊,瞧那動作還以為你打算吃白飯。”宜琮嘟嘟嚷嚷地跟在後麵,顯然對寧月裳連招呼都不打徑自溜掉的行為很不滿。
寧月裳大跨步地走向附近的公交車站牌處,細細地打量起來,聽到宜琮的抱怨皺了皺眉,這傢夥打從第一次見時就裝出一副酷酷的樣子來,如今卻因為一張身份證的問題不得已向自己放低姿態,甚至還賴上自己決心要當小尾巴起來,想想也確有幾分好笑。
於是這才分了神回他,“如果你是打定主意要跟定我,那就好好跟著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不會對你這趟旅程有任何的負責,一切自己小心。”
說完,寧月裳還撇撇嘴,她這話一出口,就等於給了宜琮光明正大跟著她的理由了,說不負責,其實這一路的吃喝拉撒還不是自己包了?想到這,她有點要望天長歎的感覺了。
完全是毫不掩飾的嫌棄,宜琮聽了,瞬間漲紅了臉,卻又發作不得,隻能忿忿地轉身望向路麵,然後悶聲地說道,“你要等的車來了。”
寧月裳一愣,轉頭看去,確實是她在琢磨的那路公交,不禁多瞧了宜琮一眼,她壓根沒說要乘哪輛車,沒想到這孩子的觀察力還真不錯。
上了車,寧月裳說了要去的站點名,售票員開了車票收了錢,一旁的宜琮裝著找座不在意的樣子,其實豎著耳朵在仔細聽,不免咋舌,那地方離這兒還是比較遠的,不過倒是聽朋友說過附近有個很老的體育館。
寧月裳靠著裏窗坐,一路上似有些貪婪地盯著車窗外的風景在看,宜琮瞅了幾眼,沒什麼特別的,卻不知這女人為啥看得如此入神。
其實,她隻是在矛盾,感覺最直接的做法應該莫過於是以前的家址查看才對,去問問曾經是否有小夢這一人存在過,不過這方法也太直接,甚至赤裸裸,她還沒有足夠的勇氣去麵對。
所以才會這般花了心思先繞去離之較遠的體育館前看看,能看得出什麼她心裏連一分的把握也沒有,卻滿是緊張,連手心都能捏出漬漬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