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十分銳利,就像一把尺子在精準的分析林一城身上的每一個結構,他上下將他打量了許久才笑著點了點頭道,“還不錯陳,你總是能給我帶來驚喜。”
他又看了林一城一眼,林一城便上前打招呼道,“您好,我叫林一城。”
芬恩笑著點了點頭道,“我聽說過你,關於你的……男朋友。”
林一城被說破也沒有尷尬,而是爽朗一笑,“那還真是讓您見笑了。”
芬恩顯然對他的反應很滿意,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外麵等吧!一會試外場。”
林一城點點頭便出了門,而陳易則被留下來繼續觀看。林一城才一轉身,一個人便忽然貼了上來,冷嘲熱諷道,“你還真是這麼快就攀上下家了!”
林一城一抬頭就看見阮恒咬牙切齒地站在他麵前,他臉上的表情實在是不怎麼好看,扭曲的變了形。
“啊,真是不好意思,如果競爭對手是你的話,我覺得沒有什麼好怕的了,畢竟這裏不是國內。”林一城說完最後一句,便意味深長地瞄了他一眼,而後半句的話盡管他沒說,卻已經顯而易見了。
“你!”阮恒真是很容易被挑釁,但他很快便陰險地笑了,“你知不知道,楚神也在這裏?”
林一城瞬間便愣住了,眼睛瞪的大大的,他看著阮恒似乎一時間沒理解他在說什麼。滿腦子隻有兩個字——楚峭。
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麵了,三個月零十四天,他記得清清楚楚,因為這106天,他日日夜夜都在想著這個名字。他其實真的很想窩在一個小角落裏認真的想著,不被人打擾。可現實的殘酷卻是隻有行動起來才有可能破鏡重圓。
說到底,他經曆了這麼一遭又是為了誰、為了得到什麼呢?
他的夢想明明很簡單,可現實卻將它越拉越遠。
“在哪?”林一城很快便反應過來緊張地問道。
“在……”阮恒邪魅一笑,“在你的身後。”
林一城驟然轉頭,後門被人猛烈地拉開,一群人呼呼啦啦的走進來,一些外國記者追趕著,閃光燈不停地閃,幾名身著黑衣的保鏢跟在身側,而走在最中間的那人正是多日不見的楚峭!
見此情景林一城慢慢低下頭垂下眼瞼,他看著地板忍不住苦笑。楚峭還是老樣子,就像掛了一個閃耀至極的光環一般,走到哪都呼聲不斷。他就像一顆最閃耀的星,仰望他的人實在太多,可那些人至於他來說都不過是一個渺小到看不起的點罷了。
曾經如此,又何乎現在的自己?
楚峭很不耐煩,他隻是來度假的,可這麼一群記者真是走到哪便追到哪,國外不比國內,很注重人權的,他不可能說甩臉就甩臉,畢竟他還帶著自己國家的臉麵。
他聽說芬恩要拍新電影了,便打算過來看看順便捧個場,他以前也是和芬恩合作過的,可誰知一推開門他便忽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的手急不可見地抖了一下,是那個讓他想起來就再無心其他的人,是那個讓他思念了三個多月的男人。他就站在前麵的器材後麵,自以為自己看不見他的微微低著頭,曾經那麼風光正茂的一個男人就這麼忽然便失去了生機。
林一城低著頭向後靠了靠,想利用斜靠在一旁的器材擋住自己的身影,可就在這時一隻手從身後靠了過來,然後猛地推了他一把。他一個不妨頓時向前撲倒在地,腳踹到身後一旁的器材,長長的鋼管嘩啦啦地砸到他身上又滾落在地,其中一根正好滾到楚峭的腳邊。
楚峭的位置已經離他很近了,林一城差點就撲到他的身上,記者們很快便發現了這位趴在地上的人正是前些時日和楚峭鬧同性戀的某位影帝,於是連忙舉起相機拍了起來。
楚峭頓時隻覺得氣血上湧,一口怒氣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他看著離林一城不遠,笑的一臉得意的阮恒,“唰”地收緊拳頭,骨頭發出“咯咯”響的聲音。
真是夠了!他受不了,他已經忍受了相思之苦,他甚至忍痛做出了這種對兩人來說都更好的決定,可為什麼他們還要當著他的麵糟蹋他?明明已經夠慘了不是嗎?自己一個人就已經把他玩的不堪重負了,為什麼這群莫名其妙的人也要□□來一腳?
楚峭頓時一步踏上前,周身的怒氣簡直散發三百裏,林一城連忙一把抓住他的腳踝,然後快速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他輕輕彈了彈衣服上的塵土,笑眯眯地道,“不好意思,一個沒注意便摔倒了,真是好巧啊,楚神。”
真是好巧啊,楚神。
這是他們重逢後說的第一句話,明明一點都不動人,可楚峭偏偏怔住了,止住了一身的暴躁與怒火,就像被注了一汪清泉。
他忽然在這一刻清楚的認識到,他的生命裏真的很需要這樣一個人來製止他那已陣痛了許久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