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數以百計的白衣身影同時出手,以千般姿態,萬般手法,齊齊攻向仿似睡著了的陸子犯。
來勢快的另人咋舌,迅若電閃,疾似流星,轉眼便至了身前。
可他依然沉沉昏睡,對這淩厲而又勢猛的攻擊,茫然不覺。
南宮遠雖對他抱有極大信心,但也著實捏了一把冷汗。
數步之遙,眨眼既至,上百個白衣女子已掠至他身邊,突地光影一陣閃爍,這些軀體隨之搖曳,竟全部如水幕般消散開來。
滔天的攻擊手段,瞬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與此同時,外環又重新出現了數百個身影,仍是盤桓圍旋,奔行不息。
“原來那是虛招。”南宮遠恍然大悟,不禁暗暗讚道:“‘分身掠影大法’,確實無愧於源自仙界的頂級功法,果然非是凡間尋常身法所能比擬的。”
再攻擊,又消散;如此虛虛實實,反反複複,不下於十次之後,白衣女子的真身潛伏在幻影之中,終於放手出擊了。
但見數百個白衣身影,群起而攻之,以千百種攻擊形態,從四麵八方,多個角度,縱橫交錯,翩飛盤旋,宛如一張巨大的蜘蛛網,正急劇收縮,向著網中之人閃電迫近。
以南宮遠眼力之高明,乍一見之下,也同所有人一樣,覺得與適才的試探虛招,並無絲毫兩樣。
但仔細觀察,好像其中又包含了一絲詭譎,與前些次相比,看似相同,卻仿佛不同。
此中的真幻虛實,當真另人難以估摸,南宮遠不禁為此大傷腦筋,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場中,心裏忖道:“隻要情況一有不對勁,我便上前分開二人,就算小小地欺負飛羽一次,想來那些不要臉的老王八蛋,應該不會專門來尋我麻煩。”
銀芒乍現,虛空一陣閃亮耀目。
陸子犯澎湃的念力,終於捕捉到那虛幻中的一絲真實,“雨霖劍”也在這個時候出鞘了。
周圍仿似下起了迷蒙細雨,以陸子犯為中心,形成一圈奇詭的力場。
不管是幻影也好,真身也好,匍一接觸這圈力場,頓時如陷泥沼,行動變得遲緩。
原本無跡可尋的“分身掠影大法”,現出了一絲破綻。
風雨忽地猛烈了,處在數百幻影中的飛羽真身,此時的感覺仿佛置身江麵之上,正親身體驗著滾滾怒湧著的波濤一樣。
如此剛柔相濟,確是深得“雨霖劍”劍意之精要,既兼江間波濤浪湧的威猛,又集岸邊細雨威風的輕靈;既得“血魔功”之剛猛絕倫,又有“花間遊”之婉轉低沉。
白衣美女忽覺身子一緊,真身已遭細雨柔絲牢牢縛住;同一時間,數以百計的幻象假身,也讓剛猛無匹的澎湃劍氣撕裂絞碎。
陸子犯身形前竄,單手扣住了白衣美女的粉頸玉脖。這時,他隻須輕輕發力,眼前仙子般的絕代佳人,怕是片刻便要香消玉殞,魂歸幽冥了。
“小子敢爾,快放開她!”
那些英俊公子哥兒嚇得慌了神,紛紛出手,欲要解救白衣女子。
陸子犯空著的另一隻手,猛地一甩,頓時平地起了一陣罡風,將撲上來的援手在半路攔截下來。
“誰敢再向前一步,我就掐死她!”
這話一說出口,那些公子哥兒頓時止住了身形,變得噤若寒蟬,果然不敢越雷池半步。
那手持折扇的藍衣青年,以扇子指著陸子犯,厲聲呼道:“小子,你若敢動飛羽妹子半根寒毛,我‘南海派’第一個不放過你。”雖然口中說的嚴厲,可他半步也不敢向前挪動。
“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劫持一個小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你最好放開她,否則,哼哼,天下雖大,恐怕沒有閣下立錐之地。”又有一人出言恐嚇道。
冷哼一聲,陸子犯嘿嘿笑道:“是麼?好,我現在就殺了她,看看你們是如何報複的。”
此女脾性早已讓他心生反感,加上她遽然偷襲,害得陸子犯吃了一個暗虧,更是觸犯了他的逆鱗。
他雖不喜濫殺無辜,但也絕非心性善良之輩,人敬我一尺,我固然還人一丈;但眼見有人欺上門來,若不十倍報之,豈非枉為人子?
更何況,那些英俊公子哥兒的行操德性,委實另他看著心裏難受,暗忖:“既然你們如此在乎這個女人,我便殺了她,看你們能拿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