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燃燒的篝火火光映襯之下,更加突兀的現出那張恐怖的布滿幹裂皺折和劃痕的臉。趙元靜不得不再次的思考帶上他去辦那件事情是否真的合適,他本來就是偷偷跑出來的,本不想引人注目,可有麵前的這個怪人跟著,即使再想低調也不可能了吧?
或許,他更應該給他留些盤纏,然後一個人偷偷的上路,她真的不想丟下他,雖然他極盡醜陋,但是如果自己要做的那件事情真的被傳的天下皆知的話,她可僅僅不是被禁足那麼簡單了,搞不好,要在史書上留上一筆。
可是,想起那雙深邃,絕望、毫無生機的眼睛,趙元靜心理充滿了不忍,她知道心底被母親評為泛濫的同情心又開始作祟了,而且,在她心理,她真的很想知道這個人的身上發生了多少事情才能讓他的眼睛裏擁有如此之多的負麵表情。
或許,這個人身上的秘密比她泛濫的同情心給了趙元靜更多的理由留下。
“喂,木頭,你到底是哪裏人,為何會被掛在崖下的那棵樹上?”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的趙元靜再次嚐試著於眼前的怪人溝通,可惜,他這次臉上依然是沒有瞬間的感情,那雙充滿了各種負麵感情的眼睛繼續盯著那跳躍的火焰發呆。
“真是一塊木頭!”這已經不知道趙元靜這些天來第幾次感歎了,若不是每次聽到她說“該走了”時,他也會緩緩的起身跟隨,趙元靜相信,她一定會把他列為一種被深深傷害過的人型動物。
趙元靜突然很想知道,這塊木頭的眼睛之中到底蘊含了多少種負麵的表情,使他竟發現不了自己的存在,不自覺的,趙元靜低下身子,趴在他的麵前。透過那跳躍的火苗緊緊盯住了那雙神秘的眼睛。
一刻鍾,兩刻鍾,三刻鍾趙元靜決定,就這麼同他耗下去了
雲一〔糸咼〕,玉一梭,澹澹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
秋風多,雨相和,簾外芭蕉三兩窠,夜長人奈何!
這是一首婚後不久,娥皇歸省雙親,恰逢秋雨綿綿,秋風蕭瑟,家人離去,獨守空幃,李煜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而作,此時,利於同樣的寂寞,與過去不同,那時的離別是為了以後更長久的思守,而現在呢?佳人早已隕落,心中的寂寞早已經平添了幾分孤獨,那是一種世間再無牽掛的感覺。
沒有了娥皇,沒有了小周,國亦滅了,甚至李煜的所有兒女都已經早早的夭折,這世間他又該留戀些什麼?生死決救了他的身,卻帶不回因國滅家亡而死去的心。
“哎”麵對這個身穿男裝的調皮女孩,這個救命恩人,李煜真的不知道該說感謝還是失望了。
“啊!你竟然說話了!”趙元靜的聲音中充滿了興奮和難以置信,好像李煜的歎息如太陽從西麵升起那樣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