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
白胡子老頭一聽這話,幾乎氣得想砸掉手中端的高檔夜露朝霞茶杯,或是抓起杯子,拿三葉青茶潑對麵一臉,再指著對方鼻子連戳十下、連罵十句。但思量再三,考慮自己身為一道執掌、一派尊者,不能太失風度,而對方又是南淵國征武大將軍,不太惹不起,最後還是壓下了心頭怒火。
“這上古奇石,哪能說賠就賠?這能賠得起?這又不像這三葉青茶,二十金一兩,雖貴卻也有得賣啊。”白胡子老頭搖搖頭,這番話表麵上是對征武大將軍說,其實心裏還在盤算,那日巨龍長嘯,據說百裏外都聽到了,宗主哪裏肯定瞞不過,到時候被宗主發現就隻推說那日暴風驟雨,天雷滾滾,一不小心把水月石盤給劈裂了,是天災不是人禍;再者,那石頭隻是裂了,馬馬虎虎也還能用,並不影響大局。不過,征武大將軍這邊必須要乘機敲上一筆了。
征武大將軍對這人情之事焉能不懂?招呼屬下過來,拿出一包黃金,說道,“大師辛苦了,照看我這不成器的孩兒讓您受累了。這兩百兩黃金給您收下,買斤茶葉消遣消遣。”
白胡子老頭一陣暗喜,假意口中推脫,雙手早已把黃金接下。三葉青茶雖然貴什麼的雲雲,最多也無非一兩金一斤。這一節征武大將軍自然心裏明白,不過既然有求於白胡子老頭,那也隻能硬著頭皮給。
“幸兒,趕緊給師父賠罪。”征武大將軍一把抓過章天幸,按著他給師父磕頭。
章天幸聽見那個奇怪的聲音響起:罵他!於是虎頭虎腦地說,“憑什麼給這老頭子賠罪?憑什麼給這老頭子送禮?他也沒教過我什麼有用的武功,他說什麼,我就做什麼,本是那塊石頭該遭天譴,自己碎了!”
白胡子老頭聽的怒火中燒,這麼多年,要不是看到這章天幸是征武大將軍章炎的義子,早把這敗家子逐出師門了。還好征武大將軍又是送禮又是道歉,還在技擊道最衰敗的時候提供了大力支持,這才壓著火容忍了這個敗家子十年。
雖然說吃人嘴短,收人手短,但不過——這回還是不一樣,自己終於有足夠的理由把這敗家子送走了!白胡子老頭咳嗽兩聲,裝出一副淒涼的表情,慢條斯理地說,“將軍大人,這搞壞了水月圓盤,那可是本宗鎮山之寶啊!宗主要查下來,我也吃不了兜著走。雖然我比宗主年齡大了不少,但輩份卻低了一輩。不好辦,不好辦。”
白胡子老頭見章炎不吭氣,就說,“不如您把章天幸先接走吧,他也快二十出頭了,學武不成可以學門手藝嘛!”
那個奇怪的聲音再次響起:這老頭子敢這樣侮辱你,狠狠罵他!“老頭子!你這是存心害我!我不學什麼狗屁手藝!”章天幸一聽要讓自己走,加上那個奇怪的聲音加油添醋,二勁兒更上來了。
征武大將軍章炎嗬斥道,“幸兒,尊師重道,乃是為人立身之本!不可胡言亂語!”
白胡子老頭怒火上頭,心道,你居然敢叫自己“老頭子!”,怪不得我了,想到這裏,一巴掌拍了過去,章天幸雖然嘴裏叫囂,但卻真不敢跟師父動手,眼見帶著魂力的一巴掌衝臉襲來,不受傷是不可能了。
說時遲,那時快,章炎背後閃出一人,橫手一擋一格,無論是力量,還是魂力,抑或是招式威力,都非一般人可比,竟然舉重若輕地化解了白胡子老頭這一擊。
白胡子老頭“咦”了一聲,定睛一看,此人生得年輕英俊,體健如牛,絕對是塊練武好材料。心想,這將軍到底是有點本事,手下還有這般人才。
這時,征武大將軍章炎喝道,“放肆!怎敢以下犯上,冒犯白師父處罰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