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楚天瑜睜著眼睛聽著符揚均勻的呼吸聲,符揚似是睡著了。
戒備一點點放下,她的身體慢慢放軟,覺得一陣虛弱襲來。這次受傷醒來才不過短短的一個多時辰,但她卻感到身心俱疲。
疼痛讓她疲憊,失血讓她疲憊,舉止奇怪的符揚更讓她疲憊。
她不知何時進入了夢鄉,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符揚的聲音在她耳邊問:“你的……生命有很長……很長,是麼?”
這個房間陽光很好,靠近陽台的一邊是楚天瑜和床和衣櫃,另一邊的窗台則是一個書桌,椅子和書櫃。
陽台門處放著一把躺椅和一個圓形的小茶幾,那天的黑暗裏,符揚就是在那裏吸著煙。
符揚這幾天都呆在這個房間裏。
有時候,他會拿著一個東西會到陽台去說話,顧飛說那是手機。
有時候,大林會帶著一遝紙進來給符揚,符揚就皺著眉頭,一頁頁的看完以後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再讓大林帶回去。
一般情況下他都是默默的在書桌前看一個方方的可以開合的會亮光的叫電腦的物件。想到這裏,楚天瑜臉一紅,憶起她問符揚這是什麼東西時,符揚先是驚愕,然後又哈哈大笑的畫麵。
似乎她問了什麼好笑的問題一般。等看到楚天瑜生氣了,符揚就會坐在她的床邊輕輕的哄她。
除了晚上他因為怕她掙破傷口,摟著她睡以外,符揚平時都不會對她動手動腳。
符揚安排了一位女仆照顧她平日的梳洗,一位營養師專門負責她的飲食,還有一位醫生和一位護士每天為她換藥。
到了晚上就是楚天瑜最緊張的時候,符揚每天都會早早的關燈睡覺,把楚天瑜摟在懷裏。
楚天瑜幾次讓符揚出去,用劍威脅符揚無視;想點符揚的穴道,卻因為腹部受傷,根本提不起氣來點穴;因為腹部的傷口,也沒法用力把符揚推開。最後,楚天瑜隻能無奈的接受。
有一次黑暗裏,符揚輕輕的抱著她問:“難道在我的懷裏不舒服麼?為什麼這麼抗拒?”他們倆離的這麼近,近到符揚說話時的熱氣都能癢癢的噴到楚天瑜的耳朵上。
楚天瑜閉著眼睛沒有回答。
楚天瑜其實很怕冷,她小時候被別人推進過門派裏的“寒池”,在水裏泡了很久才被人發現救上來,之後就落下了病根,天氣轉換她會全身酸痛,她的手腳也總是冰涼。
門派裏和她最親的小師妹阿若,夏天總喜歡抱著她的手臂當冰塊納涼。
從掉進“寒池”以後,每天早上她醒來時,被子裏都是一片冰涼,冷冷的沒有生氣,就如同她的人一樣孤清冰冷。
有一次楚天瑜和師尊去長生殿做客時,曾經聽過阿紫問她的未婚夫裴野:“一個冰美人,你娶了豎在家裏有什麼意思?夏天當冰塊納涼麼?”
楚天瑜其實知道裴野不喜歡自己,他喜歡的應該是像阿紫那樣率性,像阿若那樣純真的像花一樣的女人吧。
隻不過,為了彼此的門派和家族,她和裴野被硬捆在了一起。
而符揚與自己不同,他的身體就像一個火爐一樣,每天早上楚天瑜醒來的時候手腳都熱乎乎的,就像泡在溫水裏一樣舒服。
楚天瑜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一天,被除了裴野以外的男人抱著懷裏一起入眠。
楚天瑜正坐在床頭,拿著符揚特意為她買的明朝古籍《隱秀軒集》隨便翻著打發時間,唔,還記得崇禎年間的時候好像隨師傅下界過一次。
符揚怕楚天瑜養傷無聊,為她買了不少的古書放著床頭供她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