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N的蝦也好。淩音以前聽人說HN的蝦就像HN的海一樣,明澈而純淨,脆而嫩,甜而美,第一口咬上去的時候就能夠感覺出於別的地方的蝦的不同。
看淩音吃的歡快,小嘴巴一直鼓弄個不停,嘴裏也塞得滿滿的,殷離不由好笑。以前哪兒想過她也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麵。轉眼,殷離也夾了一個蝦,隻一嚐,眉頭卻不由微皺了起來。
淩音雖然一門心思的吃著螃蟹,卻也不忘關注殷離的動靜。看到殷離夾了一個蝦後濃黑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心裏不由的咯噔一聲,不會吧,自己可就做了這麼一個菜,可別剛好不合他的胃口。
淩音提心吊膽的,殷離卻看著淩音小可憐的模樣,頗為狡黠的莞爾一笑,音質清冷高華的說出了讓淩音糾結死的一個緣由。
“沒什麼,隻是我喜歡吃辣,這個菜剛好和我的胃口而已。”
淩音提著的心這才放下,不理他,這人整天的不陰陽怪氣一下就會憋悶似的。不理他不理他。
殷離卻是不容別人忽視他的,尤其是不容淩音忽視他。
淩音越是拿他是透明人,他就越要在淩音麵前找存在感。
因此殷離一邊興致盎然的吃著,一邊卻也漫不經心的看著淩音調笑。“這份兒麻辣幹鍋蝦是你做的吧?”
殷離看見淩音震驚的抬著頭,滿目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淩音雖然隻是睜大了眼睛沒有說話,但是那副呆萌的表情,卻是再清晰不過的傳達出一個意思:你這人,骨子裏隱藏的竟然是傳說中的神棍屬性麼麼麼?!
“你剛才不是和何叔說話去了麼?不對,難道你中間回來過?”淩音終歸是忍不住開了口,隻這說話的語氣不免就帶了三分質問,七分猜測。殷離是典型的君子遠庖廚的代表,隻在廚房門口站了沒五分鍾就走開了,他是半仙兒麼,要不然怎麼知道那道菜是她做的。她不記得他中間有回來過啊,淩音不解,連眉頭都皺起來了。
誰知殷離卻噗嗤一聲笑出來,揶揄的看著她,指指滿桌的菜,“你看看這桌上除了你做的那道菜,還有那個是辣的?”淩音打眼一看還真是,竟然沒有一個用辣椒的,難道是殷離不吃辣,不對啊,他剛剛明明還吃著呢。那會不會是何叔何嫂忌辣?淩音暗自在心裏嘀咕。
殷離卻是嗬嗬的笑了兩聲後,就給她解答。
倒是不難為她。
“何叔前幾個月得了慢性膽囊炎。他人老了卻固執的很,誰勸都不肯動手術,何嫂隻能讓他采用中藥保守治療。何叔現在還在服中藥,醫生叮囑過忌辛辣。你說,何嫂會明知故犯給他做這麼辣的蝦?”
淩音聽了殷離的解釋,盡管殷離的語氣中都是玩味兒打趣,沒有絲毫的責怪,淩音仍是不好意思的小臉兒都紅撲撲的了。
何嫂讓她也做一個菜的時候,她看著那肥美的大蝦,想都沒想就決定做著個,可不知道何叔不能吃辣。何嫂竟然也不提醒她,淩音覺得臉頰燒得慌,很不好意思啊!
殷離看著淩音的囧樣,知道淩音在懊惱後悔,他本是要與這丫頭玩鬧的,可沒想著讓這丫頭覺得自己做的不好,招主人家嫌棄了。因此也立馬轉移話題,“咱兩在一起也幾天了,我竟然不知道你還會做菜,什麼時候學的?”
殷離的眼睛太黑太亮,他眼中那顯而易見的包容和寵溺,看的淩音小心肝兒有點抖,不自覺就低下頭,把小腦袋埋在碗裏不看他。
淩音想說我上輩子就會了,怕嚇著殷離。倒是一邊咕噥著繼續吃蟹,一邊哼哼唧唧的道,“進蒙克萊以後學的。小學麼,時間充足。關鍵是我那時候不是窮麼,連吃飯的錢都得省著花,自己做飯的話,可以省很多。而且還方便。”
淩音覺得自己找的這個理由簡直是太完美了。她沒有抬頭,所以也不知道殷離的嘴角此時抽成了什麼樣子。
殷離真想把他的電腦打開,給淩音曬曬她“窮困”的證據。但又一想到要是讓這丫頭知道了自己早在她開始冒頭的時候就對她“特殊照顧”了,不知道會不會惱的從今往後不理他。
殷離訕訕的笑笑,不知道該怎麼接口。淩音卻以為他是富貴日子過多了,不知道窮日子是什麼樣的,於是,半是挑釁半是玩味的拿話堵殷離,“三哥,我知道你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我說的這些你不懂。那咱們就不說這些了,吃飯,吃飯啊!”
淩音又顧自埋頭扒著菜,這邊殷離心裏有氣不能撒,有火不能發,想笑不能笑,還得裝作一副我同情你的表情。靠,大爺的,這是想搞什麼啊?這是要往哪兒折騰啊?
殷離也開始埋頭吃菜,兩人動作優雅,吃飯的速度可不慢。在隱隱的聽見何嫂在廚房開始輕輕的收拾碗筷的聲音時,桌上的菜竟也被兩人吃了個七七八八。淩音看看殷離在璀璨的燈光下也紅潤潤的嘴唇,再看看被他吃完的自己做的那份幹鍋蝦。嘴唇翹起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娛樂的弧度。
哼,算他識相!
何嫂過來將外邊的桌子收拾幹淨,又將折疊桌收起的時候,淩音正拿著望遠鏡看著從遠處駛來的一艘小型的遊輪。
兩層樓的高度,純白色的船身,正以不急不緩的速度向著他們這個方向駛來。淩音透過望遠鏡甚至還能看見在輪船甲板上走動的人群。男的俱是西裝革履,打扮的一副行業精英的模樣;女的則是穿著禮服,高跟鞋。看著倒像是在舉行什麼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