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他就以為你歧視他了,別人的都送,我的就不送,所以他就不來了,哈哈……真的非常感謝你們,我們也想和他們搞好關係,幫他們做一些事情,但他們就有這個防線,總以為政府要怎麼樣怎麼樣,沒辦法!
傑舜:我們當然希望每家每戶都過上好日子啦!
書記:我們沒辦法天天呆在裏麵跟他們交流,沒能像你們這樣有一個比較係統的交流機製。
傑舜:我們是定在那裏的。
書記:我們還有一個擔心,就是你們走了以後,他們會不會反複?
傑舜:這個我已經向他們表過態了,我說,調查完成以後,不會一走了之的,我還會經常回來的。我這次回去,也給他們布置任務了,要他們自己的計劃搞好,等我回來以後再幫他們總結好,整理好,形成一個方案,然後再行動。下一步,我再叫他們的代表跟政府聯係、溝通,彙報我們的工作、想法。我們還告訴他們,他們村子小,人少嘛,如果你們做得好,甚至還可以成立一個旅遊開發公司,以公司的名義出來做事情。
書記:大家以後比較融洽了,我們甚至可以派鎮裏幹部跟每一家結一個對子,他們有什麼問題,就叫這些幹部協助解決。
傑舜:他們十年睡覺,現在總算睡醒了。要搞好這個事情,沒有政府的幫助是不可能做好的,所以我們以後要加強合作,我也是你們政府的編外人員嘛。
南副:哈哈……
書記:哈哈……我們真是太有幸了,能夠請這麼好的一個教授來做工作,哈哈……
傑舜:我們人類學這個學科就是跟人打成一片,就是把客位打成主位,我不是客人,我和你一樣,從你的角度來思考問題。我們最大的頭就是費孝通副委員長,他就提出來,我們做學問就是“誌在富民”。我也跟他們講,我做學問也是“誌在富民”。我不代表政府,也不代表企業老板,我就代表我自己。我是一個教授,就是帶學生做社會調查,簡單點,就是完成作業嘛!我去好多地方,就是幫他們總結一下,而他們這裏確實是比較落後,給我們一個比較大的空間,讓我們提意見。那天開會的時候,我說他們沒有黨員,沒有什麼什麼的,他們也有不高興的,說是在挖苦他們。第二次開會的時候,我就向他們道歉了,跟他們講,那天我的講話可能有點過了,他們說沒有沒有,確實也是這樣的。
書記:是啊!群眾有時候也是挺可愛的,他跟你關係融洽以後,很東西他都可以理解的,沒有融洽,他都認為好事是壞事。
傑舜:我是這樣想,如果當時不講兩句狠話,他們也是不會注意到我的。
書記:這也是談話交流的一種藝術。
傑舜:南副鎮長,你們就把我當作自己人,把這個村子的麵貌改換好,他的意義就在於,把我們這個縣裏最好的景區,最大的一個心病解決好。
書記:對!我們就擔心群眾哪天不高興了就上訪,或者去告狀,或者製造矛盾,有時候他們強起來,突然鬧事,我們又得派很多人去做工作,那就麻煩了。
傑舜:是啊,那多麻煩啊 !到那個時候,你花再多的錢都沒有意義啦!
書記:縣裏麵就有一個領導跟我講,你最好的工作方法,就是不要讓上麵派工作隊下來做工作,這樣既要人力,物力,財力,又影響到其他工作的展開,所以我一般是不要求上麵派工作隊下來的。
傑舜:我們是誌願者。
書記:哈哈……你們是誌願者。
南副:哈哈……你們來真是幫了我們好大的忙哦!
傑舜:沒有,沒有!
南副:說實在的,我在裏麵工作都兩三年了,看到以前那種情況,我都灰心了,你給他再多的好處,他也不知道好。
書記:就是剛才我們講的,他們跟我們之間很容易築起……
傑舜:防火牆。
書記:對,防火牆!隻要他們看到我們,他們的防火牆就馬上壘起來了,這個壁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你們就是最好的溶解劑,如果能這個防火牆溶解掉,那是最好的了。
傑舜:起碼現在把它拆掉了,他們現在也知道我們要靠政府來做事情了。
書記:所以那天童少友跟我講的那個,我覺得他有很大的轉變,滿臉堆著笑的。
傑舜:童少友實際上也是蠻能幹的人,他腦袋很清醒。
書記:他人是聰明人,他很清楚什麼時候該出麵,什麼時候不該出麵,但是有時候他不敢拿主意。再一個,在村裏麵輩分可能也小一點。
傑舜:龍正表現得也不錯,他的腦袋也比較清醒。剛剛回來的童勝也比較好,他比較穩重,他聽說有這個事情,就連夜從桂林趕回來了。他在外麵還有個小房子的,他說要賣掉,回村裏發展。農民最重要的就是他有一個根在這裏,他們根我們不能去動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