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憶錄(13)(1 / 3)

“‘這很有可能。我們從未把它當回事地去珍藏它。’

“‘據我猜想,他最後一次隻是想記住它的內容而已,在你進來的時候,他正用各種地圖和原稿對照,一時害怕,趕緊把那些東西塞進他的衣袋裏。’

“‘正是這樣。但是他和我們家族的這種舊習俗有何關係呢?而這個毫無價值的家禮有何意義呢?’

“‘我覺得查清這個問題,不會有多大的困難,’我說道,“若是你願意,我們乘坐去蘇塞克斯的頭班火車,在現場把這事深入調查一下。’

“‘我倆當天下午就去了赫爾斯通。也許你見過這座著名的古建築物的照片和記載,這裏我就不再詳細介紹了,隻想說那是座L形的建築物。長的一排房是比較接近近代樣式的,短的一排房是古代遺留房屋的中心,別的房子都是從這裏擴展出去的。在這古老房屋的中部那低矮笨重的門楣上,刻著一六零七年這個日期。但是行家們普遍認為,那房梁和石造構件的實際年代還要古老一些。老房屋的牆壁既高又厚,窗戶都很小,這一家人在上一世紀蓋了一排新房用於起居,舊房早已用做庫房和酒窖。建築物的四周環繞著茂盛的古樹,宛如一個幽靜的小花園,我的委托人所提到的那個緊挨林蔭路的小湖,離房屋約有二百米。

“‘華生,我敢擔保,這幾個謎不是孤立的,其實是一個謎,若是我清楚地理解‘馬斯格雷夫禮典’,就一定會抓住線索,借此查清同管家布倫頓和女傭豪厄爾斯兩人有關的案情。於是我盡力地完成這件事。這個管家為何急於掌握那些古老儀式的語句呢?是因為他想看出其中的秘密,這秘密從來未受到這家曆代人的重視。布倫頓巴望著從這秘密中牟取私利。那麼這到底是個怎樣的秘密呢?它會對管家的命運產生怎樣的影響呢?

“我讀了一遍這禮典,便覺得有眉目了,這種測量法肯定是從禮典中的語句提醒的某個地點得來的,若是能找到這個地點,我們就能破解這個奧秘,馬斯格雷夫的先輩認為必須用這種獨特的方式讓後人記住這個秘密。要動手做這件事,我們已得知兩個方位提示:一棵橡樹和一棵榆樹。橡樹在房屋的正前方,車道的左邊,我平生第一次看到這麼古老、這麼高大的樹。

“‘這棵橡樹在起草禮典的時候就有嗎?’我們坐著馬車經過橡樹時,我問。

“‘可能在諾耳曼人征服英國時,這棵樹就存在了,這棵橡樹有二十三英尺粗呢。’

“‘你知道那棵榆樹在什麼地方嗎?’

“‘哦,知道。’

“‘那老榆樹沒有了,新榆樹倒有許多。’

“‘我很想瞧瞧那棵老榆樹的具體位置。’

“我們乘坐的是單馬車,我的委托人沒有帶我進屋,他直接把我帶到草坪的一個坑窪處,那就是老榆樹原來生長的地方。這地方位於橡樹和房屋的正中間位置。我的調查有了希望。

“我問他:‘這棵榆樹的高度我們也許不可能知道了吧?’

“‘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這棵樹高六十四英尺。’

“‘你是怎麼知道的呢?’我驚訝地問他。

“‘我年少時的家庭教師常讓我做三角練習,總是要我測量高度,那時我就測算過每棵樹和每幢建築物的高度。’

“真是出乎意料的好事,我的數據來得比我想象的還快啊。

“‘請告訴我,’我問他,‘那管家對你提到過榆樹的事嗎?’

“雷金內德·馬斯格雷夫驚訝地瞧著我。他回答說:‘讓你這麼一提醒,我想起幾個月前,布倫頓在和馬夫爭論時,確實問過我榆樹的高度。’

“這真是太妙了,華生,我的想法可以證明是正確的,我抬起頭望了望太陽,這時太陽已偏西,再過大半個鍾頭,就會偏到老橡樹最頂端的枝頭上空的位置。這樣禮典中提示的一個條件落實了。可是榆樹的陰影肯定是指陰影的長度,怎麼不可以用樹幹做標竿呢?於是在太陽偏過橡樹頂時,我尋找著榆樹陰影最遠端在哪個位置。”

我說:“那肯定是極其複雜的,福爾摩斯,那棵榆樹早就沒了。”

“不錯,但是我清楚,布倫頓能找到,我也能找到,這並不困難。我隨著馬斯格雷夫走進他的書房,削了一個木釘,我把一根繩子綁在木釘上,每隔一米打一個結,然後,又拿了兩根釣魚竿綁在一塊,高度正好是六英尺。我和我的委托人回到老榆樹原先生長的地方。太陽正好落到橡樹頂。我把釣魚杆插在地上,記下陰影的方向,測量出陰影的長度為幾英尺。

“計算起來也不難。竿長六英尺時投影為九英尺,樹高六十四英尺時投影是九十六英尺。當然,釣竿陰影的方向就是榆樹陰影的方向。我比量出這段距離,結果快到了莊園的牆根。我在那地方釘下木釘。華生,當我發現離木釘不足兩英寸處有個錐形的小洞,你可以想到我當時興奮極了。我明白這是布倫頓丈量時做的標記,我正在做和他同樣的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