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隨身太監後退幾步,然後轉身急匆匆地出去召見當朝宰相。
須臾間,宰相由太監引路進入金鑾殿,跨步內宮,雙膝“咚”的一聲跪地叩拜:“老臣給萬歲爺請安,老臣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平身,此乃內宮,愛卿又是三朝元老,不必行君臣之禮。”萬歲直接了當地說,“朕向愛卿了解新科狀元的文筆。前些日子,公主於愛卿處閱讀過新科狀元的考試卷宗,回來坐立不安,要求朕即刻下旨賜婚招贅為當朝駙馬。愛卿意下如何?”
宰相慌忙擺手說:“萬歲爺呀,公主招贅駙馬乃是萬歲的家務事,老臣豈敢隨便插手評論是非曲直乎?”
“愛卿乃是三朝元老,先皇尚且對愛卿言聽計從,朕想聽取愛卿的意見。”
宰相再一次施禮:“啟奏萬歲,既然萬歲爺要聽取老臣的意見,老臣認為,新科狀元確實是才高八鬥,文辭出眾,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好後生,是值得公主招贅的好駙馬。公主慧眼識珠、伯樂相馬,老臣願為其才郎配美女連理玉成矣。”
“愛卿快快請起,既然愛卿認為可以珠聯璧合,即刻帶朕的旨意去辦理這樁婚事。”萬歲爺說後,又微笑著問公主:“吾兒此下樂意乎?還不趕快謝過宰相閣老玉成之恩嘞?”
公主瞬間眉開眼笑,慌忙跪地道謝:“兒臣叩謝父皇允諾這門親事。叩謝宰相閣老幫助玉成。”
“啊呀,使不得,使不得,公主快快請起,老臣擔當不起呀!”嚇得宰相又一次慌忙跪地:“公主殿下行此大禮折殺老臣呀!”
3·想入非非(下)
奉旨完婚
新科狀元汪海轉眼間成為紅極一時的當朝駙馬爺,皇恩賜婚那天,朝中文武百官齊刷刷地前來恭賀道喜。真不愧是皇恩浩蕩,天下太平,佳麗玉成,宮廷沸騰——
接下來,宮廷內外挑燈秉燭、日夜忙碌,沸沸揚揚了好幾個月,各項工序安排停妥,其它大起的事項先不必細說,那肯定是驚動京城,忙碌成一片,可把那些宮女丫鬟們辛苦勞累壞嘍。
別的不說,專門糊東西的紗綾就耗費不計其數,皇宮上下所有的女工手腳不停地忙碌了好長時間,總管開庫房讓人用手推車拉紗綾就搬運了幾十車;
那裏是搬運紗綾的,這裏又有人過來報稱還需要多少多少金銀器皿的。總管女工們一邊向下人頒發紗綾,一邊交代:“誰也不許偷懶,根據設計的圖案糊好壁板,不得延誤。”
就這樣宮廷內外一派喧嘩,日日忙碌,直至農曆十月中旬才置辦得差不多了。監辦的都將自己手頭上的工序辦理完成,然後填寫報表、交清賬目。
監辦的頭兒理清了這邊的賬目之後,又問各處的古董、文玩俱已陳設齊備沒有?如果發現何處尚未辦理妥當或者拖延時日的,馬上加以督促責辦。
早有執行任務的辦理官員嚷嚷回答:“請監辦放心,所有古董、文玩俱已陳設齊備。剩下的就是所有佳肴美酒置辦的情況,尚需監辦督促。”
又有執辦的回答:“佳肴美酒置辦完成了,專有美酒陳釀就滿滿地裝集了好幾個庫房,大可不必操心;鮮活禽畜等佳肴也根據菜譜需要辦理完成了。單就山珍野味就拉了無數車:野雞、仙鶴、野鴨、大鵝、野豬、野熊、鹿、兔等所有置辦齊備,交與園中各處飼養;生猛海鮮不計其數,比如螃蟹、龍蝦等鮮活之類自不必細說;海參、鮑魚、魚翅更是備辦齊全缺少不了……”
各項辦理停妥,專等佳期的到來。已經挑選好黃道吉日是農曆十月廿二這天舉行婚儀。這是皇帝家女兒,與民間婚儀可有天差地別呀。
奉旨完婚,喜日臨近,至廿十這天,宮廷內所有的太監和嬪妃宮女們就忙碌得不能安穩地睡覺,有考察地理位置的太監出來指點:何處聚集文官,何處聚集武官,何處燕坐,何處受禮,何處開宴,何處退息……
次日廿一,宮廷內外更是一派沸騰,總管太監出來防擋帷幕,規定賓客由何處進入,何處登記,何處接收賀禮,何處進膳,何處舉行何種儀注,將次日的婚禮俱已安排停妥。當晚,宮廷上下誰也不曾睡,一整夜鬧鬧哄哄、一派鼎沸。
廿二清晨五鼓,宮廷內更是一派喧嘩,到處張燈結彩,真乃是:帳舞蟠龍,簾飛繡鳳;金銀煥彩,珠寶生輝;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長春之蕊。若問這樣的排場陣容何處有?有人回答:“誰人見過,莫非天上仙宮才有乎!”
上午十時許,婚禮正式開啟,鼓樂齊鳴,一對對鳳翬龍旌,雉羽宮扇;又有銷金提爐中焚燒著禦香的;真乃是一隊隊冠袍帶履,庭燎繞空,香屑布地;火樹琪花,金窗玉檻;說不盡簾卷蝦須,毯鋪魚獺;鼎飄麝腦之香,屏列雉尾之扇;道不完蓬蓽生輝,宮廷上下布滿翡翠,看到的人們個個歎息:此處唯有仙闕有,人間何處有此番?
五彩繽紛過後,我紅綾纏身,文雅斐然,身穿紅袍,胸戴紅花,手牽紅綾,後麵緊緊跟隨著手抓紅綾徐徐邁步向前的公主,鳳冠霞披,冠蓋紅綾,翠蓮細步跨入婚儀大廳……
這番婚儀,有二首變格的《念奴嬌》專道當時的盛況——
其一:
妙曲旌況,看前路、萬曆皇宮喧嚷。
帳舞蟠龍簾繡鳳,彩壁金銀耀放。
火樹琪花,金窗玉檻,簾卷蝦須帳。
百官恭賀,陛下歡靨舒暢。
窮困非是天生,命中天道讓,科場獨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