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想入非非(下)

鏟除**

我了解到翠翠遇難的確切情況,心痛不已,傷心欲絕。著急連聲地問:“翠翠的屍骨埋在何處?”

**說:“請駙馬爺放心,翠翠的屍骨埋得好好的,大可不必擔憂。就是每年四季八節,老身肯定會辦理供品去祭拜的。”

“別囉嗦,快領本官去挖掘她的屍骨吧,不得有誤。”

“駙馬爺把翠翠的屍骨挖掘出來作甚?”

“翠翠不是交代過,讓我把她的屍骨運回溫州老家去入土為安嗎?”

“翠翠是曾經這樣交代過。但是,駙馬爺這樣做沒必要吧?”

“別囉嗦,抓緊帶路。”

“是,老身這就領駙馬爺過去。”

當初,有很多人曾經想不通,或許有人要問,**是鐵公雞一毛不拔的貨色,為什麼會將死去的翠翠善後埋葬呢?現在才恍然大悟,原來翠翠臨終前交代給**的玉佩竟然是價值一千多兩銀子,可以說擁有這種玉佩的人來頭不少,所以,**不敢怠慢,鄭重其事地將翠翠屍身下土埋葬。

**當初埋葬翠翠的一舉一動,確實讓周遭人們吃驚不少。事到如今,人們才茅塞頓開,原來如此。

到了墓地,我忍不住又是一番眼淚決堤:“姐姐呀,可憐的姐姐喲!”我見墓生情哭得更加傷心,捶胸頓足幾乎昏厥。

左右再一次簇擁著勸說:“駙馬爺,請節哀順變啊,千萬不能悲傷過度呀!”

我哭訴:“翠翠呀,你從小就與奶媽到我家為奴,活到三十來歲啦,也從沒過上一天好日子喲。現在就這樣孤苦伶仃地可憐走了,我真的不想離開姐姐而獨活下去呀!”

隨從慌忙扶住我,跟著落淚:“駙馬爺,人死不能複生,這樣悲嚎有失體統呀,千萬不要過度悲傷呀!”

“姐姐就這樣離去了,我還有何等體統可言喲?真令我傷心的再也無法言表啊!老天爺啊,蒼天為何要如此殘酷地對待窮人呀?!”

有一首《憶秦娥》最能體現我當時的心理情愫:

寒風冽,

東家遇禍殃奴婢。

殃奴婢,

救主逃難,

慟哭悲泣。

饑荒不顧人漂泊,

陰陽不遇傷心意。

傷心意,

望飛南雁,

苦思故裏。

隨即,翠翠的屍骨重新裝殮,屍骨旁邊還放上那塊玉佩,準備派人送往溫州老家我的祖墳旁邊下土安葬……

現場的所有人為之悲慟,甚至嚎啕痛哭,哭得最傷心的還是翠月樓那些被迫接客的姑娘們,常言道,惺惺惜惺惺,真乃同是天涯淪落人喲。花魁姑娘拜倒在地說:“懇求駙馬爺將奴家救出苦海吧,沒頂之恩,永生銘記矣!”

胭脂姑娘也跟著跪地叩拜:“奴家知道駙馬爺是世上一位最仗義的清官,對原先的一個府中丫鬟尚且如此重情重義,懇求青天大老爺將奴家救出苦海吧?”

須臾間,好多翠月樓年輕靚麗的**們都跪地乞求說:“奴家等都是被迫無奈賣進翠月樓的。並非自願墮落的。懇求青天大老爺拯救,皇天體恤,厚恩厚報矣!”

**發號施令:“家丁們,老身養你們有什麼用?還不動手將這些忘恩負義的東西捆綁起來禁閉閣樓,對她們****,讓她們頭腦清醒清醒呀!”

“是!”那些打手們個個來勁了:“謹遵媽媽吩咐!”

“清官駙馬爺,救救奴家呀!”瞬間,四下哭聲一片:“如果清官大老爺不願體恤我等可憐的弱女子,我等情願撞死在當堂矣!”

“該死的**,膽敢在本官麵前揚武揚威。來人呀,將**給綁了!”我雙眼瞪得燈籠似的一聲怒吼,“你們這些助紂為虐、為虎作倀的家夥還不住手!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啦,不想活命啦?!哪個尚敢動手對姑娘們無禮,格殺勿論。左右,統統將他們綁了!”

“嗻!”所有兵丁一擁而上,將翠月樓的**和家丁們統統給綁了起來。

**揣度著眼下真的要吃大虧,慌忙匍匐在地,額頭在地上叩拜得怦怦作響,聲音顫抖說:“懇求駙馬爺開恩,老身再也不敢啦!”

“唗!好一個狼心狗肺的**,卑鄙小人也配在本官麵前自稱老身嗎?”

“是,是,老……不是,又開口錯啦,民女該死,民女該死,民女再也不敢嘍!”**邊說邊磕頭求情。“懇求駙馬爺開恩呀!”

“嘿嘿,像爾等狼心狗肺的**也配稱自己為民女嗎?不是玷汙了‘民女’二字的清廉本質嗎?”我怒喝,“來人呀,將**重責三十大棒,讓其長長記性。”

“嗻!”下僚們回答了一個字,隨即準備動手。

“駙馬爺開恩呀,奴才再也不敢啦!”**將頭在地上叩得出血,連連乞求:“奴才真的再也不敢啦!奴才已經長記性啦,再也不敢信口雌黃、胡說八道啦!隻求駙馬爺網開一麵開恩吧!”

“且慢用刑。”我看她額頭在地上碰得幾乎要出血,隨即命令停止用刑。又發笑說:“嘿嘿,奴才?像爾等劣跡斑斑、本質這麼肮髒的人,又是誰們府上的奴才呀?”

“哦哦,不是奴才,是狗屁也不是的東西,懇求駙馬爺將小的當做屁給放了吧?小的懇求駙馬爺開恩呀!”說著,繼續怦怦地在地上叩首。

“諒你能將翠翠的玉佩交還與本官,讓本官能證實冤死的民女確實是翠翠,暫且可饒恕不用刑。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左右,先將**帶回去打入死牢,等待上報朝廷後再做判決。”

**繼續叩拜:“乞求駙馬爺開恩呀,駙馬爺,小的再也不敢啦。請駙馬爺饒恕小的不死吧。小的定會終身感激駙馬爺的不殺之恩的。”

“本官已說過饒恕你不死,還要囉嗦哪門子?先打入死牢等待朝廷判決吧。”

“駙馬爺呀,小的並不是貪心之人,小的已經根據翠翠小姐的吩咐將玉佩物歸原主啦,讓冤魂得以認主歸宗啦。單憑這一點,駙馬爺也得赦免小的從輕發落喲。不然,小的如果不交代玉佩之事,也是天不知地不覺的事兒呀。”

“本官已經說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等待朝廷批文下達之時,該判刑的判刑,該充軍的充軍。先帶回府衙監獄關押,不必囉嗦。”

“駙馬爺呀,您一定要為小的通融,幫助小的解脫罪責喲!大人就單憑小的交出玉佩這一事也是有天大的功勞啊!隻要駙馬爺赦免小的不死留條狗命,小的一定會肝腦塗地、終身不忘的喲!”

“得了,得了,別羅嗦。本官會免你不死的。先帶回去關押再說吧。”我說著,不禁又想起翠翠的冤死,又一次淚水決堤似地洶湧而出,越發對**的害人行徑恨之入骨。

上麵發生的一幕,正像一首《一剪梅》寫的:

半輩損人害紅芳。

開盡窯房,

無數憂傷。

難表瑰麗受摧殘,

媚笑阿諛,

多少紅殤?

天網恢恢惡報張。

莫看無妨,

律度無疆。

人生善惡有終結,

一世損人,

不堪收場!

隨即,我將**和那些狗仗人勢的家丁們統統打入死牢,抄封了翠月樓,並發放給所有**們盤纏,讓其離開這虎口狼窩之地,成為自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