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兩字加重音量,他終究還是將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南楚瀟瀟吸了吸鼻子,平複內心激蕩,訥訥而言:“你自己小心,不必掛心我。“
為這一句,他很是動容:“瀟瀟,你心裏終是有我的。“
小禕,你心裏終是有我的。
南楚瀟瀟如遭雷劈,腦中愕然閃過這一句,多年前的另一人也曾繾綣柔情般篤定她的心,奈何人心隔肚皮,情意作偽又是多難的事?
感受懷中佳人微弱的顫抖及一片觸手冰涼,高陽璟顥未及多想,隻道是她身體疲累不忍多言,憾然轉身離去。
看著離去那人的蕭索背影,似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掏穿心房,一聲暗啞嗚咽低低響起:“辛垣泫暝,你們……活的可還好?可千萬都別死了,等著我回去拿回被你們搶走的一切,還有,你們的命!“
一隻纖瘦白皙的玉手騰空揮過,似要緊緊抓住什麼,緊握成拳抵在心口吃吃的笑著,那笑聲鬼魅異常,宛如修羅,瞳孔深處一抹奇異的紫色幽光閃爍,看的久了便被吸入那紫色深淵,無法自拔。
高陽璟顥一腳踏出小木屋,手中繁複印記瞬間變大,一條條細小遊龍般的閃電絲線交叉纏繞形成的保護罩將木屋籠罩的密密實實。
夕陽餘暉的映照下,被籠在罩內的小木屋如巨大螢石灼灼生輝,光華璀璨,映亮整個凹穀。
一隻不開眼的鴣鳥貪念螢石之光俯衝而下,一頭撞在罩壁瞬間被附著的閃電遊龍吞噬化為齏粉。靈階強者的保護罩豈是兒戲,聖階魔獸又如何,隻有化為齏粉的命運。
木屋四周散落的兩族精銳見此情景不由心生懼意,窺向小木屋的眼神也不自覺的收回,多少收起了些旁的彎彎繞繞的心思,轉而思慮著他法,如何能完成臨行前各自家主的交代。
高陽璟顥對眾人的反應還算滿意,也不拆穿,徑直走向一米開外盤膝閉目的平寧青宴。
兵器刀戈之音隱於風中,悉數落入他耳中,怕他會對平寧青宴不利?
高陽璟顥邪魅絹揚的唇角彎起,如今你們心中效忠的主人已然成為我的傀儡,你們的下場隻會比他更慘烈不堪。
他的瀟瀟果真是個妙人,竟給了他如此大的助力,這一盤,他又豈能輸?
“表哥。“平寧青宴垂手而立,甚是謙恭。
“瀟瀟身體不適,要在此調養些時日,你遣人安置吧。“高陽璟顥隨意吩咐,看向穀口的黑眸愈發幽深,一個閃身便沒了蹤影。
嗖嗖嗖嗖,四道黑影接連閃出。
平寧族一名精銳訝異結巴道:“高陽大公子把這小丫頭丟下就這樣帶著手下走了?”
旁邊一人也有些不能反應:“若此時下手將那丫頭了結,再設下埋伏,我兩族精銳百名天階強者,饒是他靈階修為,也難以一敵百……”
後麵的話未再繼續,一隻修長有力的大手扼住他的頸項,“若敢動她,便要你死無全屍。”
他?還是她?被扼住頸項的平寧族精銳一時懵懂混亂,看著平寧青宴瀟灑轉身,竟有些看不真切。
不是二公子傳回傳信紙鶴回族內痛陳前情,才使得族長遣了他們這五十名族中精銳前來相助的嗎?不是二公子信誓旦旦要取高陽族大公子性命嗎?不是二公子對那丫頭咬牙切齒痛恨她奪了彩悅小姐的夫婿嗎?
“甲吉,我沒聽錯吧,二公子是說‘若敢動她,便要我死無全屍’?”
“乙吉,你沒聽錯,二公子是這樣說來著。”被喚做甲吉的也是一臉哭喪著模樣。
“我們此次的任務你可還記得清楚?”乙吉猶自不解,繼續確認著。
“殺了那丫頭,奪了高陽大公子的性命。”甲吉機械的回答。
“現在是什麼情況?殺了那丫頭和高陽大公子,二公子要我的命。不殺,回到平寧族也活不成。殺與不殺都是死,怎麼我竟覺得好似陷入了不知明的陷阱呢?”乙吉摸摸被平寧青宴掐過的頸項,渾身一陣激靈,天色漸漸暗淡,這冥黑竟像死神在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