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她呆了十六年的汐嵐穀,於她,注定是離開,她惆悵。她不知道這一走是不是又一次訣別,很快會回來,亦或是永遠都不。
離開,是一段很長的路,卻沒有曾經的風景。
第二章
夢斷汐嵐穀之風波
風依然些許淩冽,陽光透著絲絲少有的溫潤,她終於在太陽落下之前找到了一所茅屋,她叩門,“請問,有人嗎?”。
一位中年的女人從裏屋走出來問了幾句,打量了她好一會兒,這才叫若璃進屋,若璃微微一笑,麵色卻有些許蒼白,“多虧大嬸願意留宿。”
“我看姑娘麵色勞頓,先吃些東西,早些歇息吧。"
大約過了一日,若璃方曉這家女主人姓舒,原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家道中落,便下嫁隱居於此,也算遠離了世俗糾紛之地。不久,丈夫因病去世,遺一女,喚於子萱。若璃自覺不好再勞煩這母女倆,便即日告辭,繼續西行。
日暮時分,她終於看見了燕青山下的旅店,過了燕青山,就出了汐嵐穀,從此就是風雨飄搖於江湖之上了。
"客官,要住宿嗎?”小二忙著招呼客人
若璃四下裏望了望卻不知如何回答。
"客官,裏麵請。”
旅店裏隻有一些過路的商人在喝酒,看著若璃進來便覺得眼前一亮,這個女子好生脫俗,竟如天上的仙女一般,這些商販哪裏見過這樣的女子,眼睛都看得直了。其中一個滿麵的絡腮胡子,虎背熊腰,像是個領頭人,另外兩個倒也是帶著虎皮帽,身穿貂皮做的大袍,腰帶鑲著彩色琉璃的彎刀,都是些野蠻之人,麵相絕非善類。
領頭人用手摸了摸那滿臉的絡腮胡子,有些醉意,就朝若璃大喊,“姑娘,且慢,哪裏人啊,過來,過來,來,陪大爺我喝兩杯啊??!!”
若璃停住腳步,那人便想起身走過來,若璃一瞥,這些人竟長得這樣麵目,好生嚇人,一扭頭便同小二上了二樓的客房。
小二小聲說:“哎,姑娘,你還不知道,下麵這三位人稱‘鬼麵三虎’,是胡商,你可真別招惹了他們。萬事小心為上。”
“多謝。”
旅店的下麵可是快亂成了一鍋粥,那領頭人見自己碰了一鼻子灰,失了臉麵,便有些發怒,罵道,“這小娘子,真不知好歹,小心哪天栽在我手上,我扒了你的皮。老板娘,老板娘!你再不來,小心我把你的店砸了!”
旁邊那兩胡商都勸說起來,“大哥,何必為這些事動氣,等咱們到了吉安,哪裏還缺美女,到時候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誰不知道咱胡商最不差的就是錢呢?”
“大哥,就是就是,等這一單生意完了,咱們就發啦,哈哈哈哈,犯得著為這些事動氣?”……
“哎,來了,來了。什麼事這麼大動肝火?”老板娘一臉堆笑地跑過來,“客官,飯菜可合胃口呀?這酒可是我這裏最好的酒,山泉為釀,窖藏二十年,要不是款待最尊貴的客人,我怎舍得把它拿出來……”
領頭人看著這個滿麵春風,抹著濃脂厚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頓時,十分的氣消了六分,便叫她陪酒。
“陪,我陪你們喝……”老板娘說著,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以示誠意。要知道這些來往的胡商可是她的常客和貴客,她可不想得罪了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老板娘用手絹擦拭著嘴邊殘留的酒水,這姿勢更透出狐媚似的妖嬈。酒過幾旬,那兩個瘦點的胡商便醉得不省人事。
那領頭嘟噥道:“老板娘,你去把那個剛才住店的那女子給我叫下來,她…竟然對我不敬…我要她陪酒謝罪!聽到沒有,不然,我現在就把你的店砸個稀啪爛,你信……還是不信?”
那老板娘抱怨道,
“哎呦,你這不是折煞我嘛,她不是我店裏的夥計,她是住店的客人,我怎好……你這不是砸了我的招牌,這以後生意怎麼做呀…況且,人家都已經休息了……要不,改天,改天我去說說…?”
“嗯? 招牌?
逆了我的意思,你知道下場,就現在,你去還是,我去?”領頭的凶狠地吼道,將一把錚亮的彎刀架在她的勃頸上。
老板娘頓時酒醒了一大半,賠笑道:“客官,有話好說,有事好商量嘛,你這是幹什麼呢?!”她下意識用手推了推這把刀,這刀可不是一般人能夠使的,不料那胡商竟然加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