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渙兄,這麼久不見,可好啊。”眾人談了很久,風問與紫風等人相見離去,庭院裏,隻剩下了歐陽風落與子渙,歐陽風落抬頭望著夜空,不深不淡的問道。
子渙一聲輕笑,道:“望歐陽兄掛念,很好!”
“嗬嗬。”歐陽風落一聲輕笑,沒有再說話。
子渙轉頭望向歐陽風落,道:“我隻是不解,陰陽家與歐陽家鬥爭這麼多年,今天你為何要幫我。”
歐陽風落一聲輕歎,道:“個人的恩怨遠遠沒有南荒的榮辱重要,天地平靜了萬載歲月,如今中州的人突然踏入我南荒,天下,已經不再平靜了。”
“看來你也知道了。”子渙一笑。
歐陽風落淡淡道:“神魔回歸,諸天英傑齊聚一世,真不知道何人歡喜何人憂。”
子渙一陣沉默,過了很久,他才淡淡開口道:“仙路為王,演奏的本來就是一曲悲歌,自古就是如此,隻不過這一世會更加悲壯而已。”說完,他站起身,離開了庭院。
縹緲宮的後山有一片竹林,十年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一道紫色的身影隻身而立,透過稀疏的竹葉縫隙,仰望天際那一顆遙不可及的星星。
子渙此刻已經換上了一件黑色長袍,輕輕的,腳步輕輕的,踏進了這片竹林間。
前方,一道紫色的背影立在那裏,似乎正抬頭,仰望著天際。可惜,今夜沒有一顆星星。
“戀兒。”子渙停下腳步,喉嚨滾動,輕輕的吐出兩個字。
紫戀兒神色一怔,微回首,卻沒有勇氣去看清,看清那張無數次出現在夢裏的身影。
“戀兒。”子渙神色有幾分黯淡,又一次輕喚道。
紫戀兒轉過身,望著那個男子,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眼中卻擠滿了晶瑩。
子渙又一次邁開步子,緩緩向她靠近,他原以為,他最愛的人是慕容靈兒,然而這十年來,腦海中出現最多的身影,卻是眼前這個女子。一味的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
紫戀兒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道:“有事嗎?”
子渙的腳步停在紫戀兒麵前,如星的眼對上那求水般的眸子,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紫戀兒微微一笑,道:“什麼都不用說,我知道。”
子渙眼眸漸漸黯淡,道:“對不起。”
“沒有誰對不起誰。”紫戀兒笑道,原來他還是放不下慕容靈兒,眼淚順著她的臉頰無聲的落下。
子渙緩緩抬起手,輕輕撫掉她的淚痕,然後,將她攬進了自己的懷中,輕聲道:“這十年來你的祈禱,我感受到了。”好溫暖的懷抱,讓人久久不願離開。可是,他卻不得不離開,因為,這就是命。
縹緲峰的演武場上,今日的比武大會已經結束,然而,一個道身影卻鬼魅般出現在擂台之上。
這是一名中年男子,麵白無須,一襲白色長袍在夜風中飛揚,隱隱透著一股玉樹臨風的味道。
如果紫戀兒看到這個人,一定會無比震驚,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慕容無缺的父親,慕容雲飛。
慕容雲飛負手而立,抬頭仰望著夜空,黑暗的,沒有一顆星辰閃爍。
不多時,演武場外,一名身著道袍的青年男子大步走來。男子麵容英俊,身材修長,背負著一把長劍,正是歐陽風落。
在歐陽風落的身旁,子渙身披一件白色的長袍,手中拿著一把冰冷的鐵劍,即使沒有光芒反射,也透著淡淡的寒芒。他與歐陽風落並肩而行。
演武場上,慕容雲飛望著兩個正向他走來的青年男子,不由一聲大笑,道:“陰陽家與歐陽家仇恨頗深,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會為了老朽而化敵為友,老朽也算是積了一分陰德。”
子渙與歐陽風落在離慕容雲飛不遠處停下腳步,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慕容雲飛。同時,慕容雲飛身後,一道沉重的腳步聲響起,整個演武場都在隨之顫動。
這是一個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上半身裸露在外,背著一把巨大的長劍。男子的臉還算英俊,卻有一道刺目的傷疤自眉心處拉到了耳畔,平添了幾分森然的氣息。
青年也在離慕容雲飛不遠的地方停下,眸光閃爍,射出兩道宛如實質的精芒,一股冰冷的殺氣自他體內升騰而起,帶著弄弄的血腥味。
歐陽風落也拔出了背負的長劍,帶著一道淡淡的光芒,直指慕容雲飛。
子渙神色淡漠,眼神冰冷的望著慕容雲飛,將劍橫於胸前,一步步向慕容雲飛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