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子,那個有些破損的高階靈器哪裏特別?”方徊立起一個隔音結界,問道。“我是看它雖然有些破損,但到底是高階靈器,想買回來看看。”葉紅綃自然不會說是匿靈珠對那東西有些感應,引開話題道:“倒是那本書,講的就是煉器的水煉之法,衛師姐說不定用得上。”方徊自然知道她不願多言,是以也不再細問。看著坊市中這些攤子,葉紅綃卻是忽然想到了自己想買什麼東西,於是便有意識的在坊市內尋。“這位師弟,敢問你這裏都有哪些種子?”一個小攤子前,葉紅綃問道。“師姐有禮。”穿著外門弟子服的青年男子對她拱拱手,道:“一階、二階的靈植種子,我這裏不敢說全都有,卻也不缺幾樣;三四階的,也有一兩樣。”葉紅綃剛剛想到的就是要買一些靈植種子。一來雖決心要練裂風九式,作為攻擊的功法,但木靈根修士使用靈植的特性進行鬥法卻是必不可少的。二來對於修士來說,了解靈植的特性,學習種植靈植,本就是一門基本功課。更何況她是木屬性天靈根,本就親近各種靈植,怎能沒有自己的靈藥園?在家時她還曾幫父親打理過藥園,如今卻是有半年多沒有做過這些事了。葉紅綃見這青年拿出來的種子果然頗為齊全,其中還包括了三階的碧玉果和四階的生生草這兩樣並不常見的。兩人很快議定了價格,青年歡歡喜喜地將各種種子都賣出了不少,葉紅綃也歡歡喜喜地將種子收起來,想著回去就在竹林外開辟出一塊藥園來。相比於上百個散攤,坊市內商鋪數量顯得極少,不過十幾家,其中還有兩家是宗門所有。其他的,皆是租賃給門中弟子的鋪麵。這些鋪麵雖說租金不貴,但修真之人,並沒有幾個願意長期把精力花在這等事上。逛了片刻,葉紅綃和方徊二人皆是沒有更多的收獲,便回到了他們擺攤之處。“你們回來啦?可有所得?”衛盈正百無聊賴地坐在一個蒲團上,見兩人回來便問道。葉紅綃取出那本講水煉之法的書,遞給衛盈道:“師姐看看這書可用的上?”衛盈結果書來,細細翻看,道:“雖有些東西是我現在已知道的,卻也的確有些未曾想過的訣竅。多謝葉師妹啦,不知花了你多少靈石?”葉紅綃擺擺手道:“這書不值什麼,是買其他東西攤主送的。”衛盈也不和她客氣,笑笑收起了書,道:“你那柄低階靈劍已經賣出去了,賣了四十枚下品靈石。”說著,便將靈石遞給她。葉紅綃和方徊二人也學著衛盈各自取出了一個蒲團,盤膝坐在那裏。見衛盈的東西已經賣了幾樣出去,葉紅綃問道:“師姐不是要買些丹藥的嗎?不妨去轉轉,我和方師兄在這替你賣東西,隻消把這些東西的作用和價錢都告訴我們就好了。”衛盈想想,若真等到這些東西都賣出去,今日的坊市怕是也要散了,不如依葉紅綃所言。於是將她煉製的這些法器、靈器的作用、價格一一告訴葉紅綃,便也在坊市之內走走看看,買些所需之物。擺攤這樣的經曆,不管是葉紅綃還是方徊,均是第一次。待發現將那些法器、靈器拿起來查看的人雖有,但真正要買的人並不多後,兩人不免有些興致大減。方徊索性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張小幾,一個小爐子,一壺靈泉水,一些靈茶,兩個茶杯。不隻是葉紅綃,周圍其他擺攤的靈雲宗弟子都有些驚詫地看著一副郊遊模樣的方徊。葉紅綃隻是先時吃了一驚,繼而又笑了笑,方師兄可不就是這樣的嗎?“小葉子嚐嚐我這茶。”方徊遞給葉紅綃一杯靈茶,道。葉紅綃並不會泡茶,也不會品茶,不過方徊已經遞給了她,便煞有介事的做出一副細品的樣子。靈茶甫一入口,葉紅綃便不由地眼睛一亮,竟有絲絲靈氣進入她的身體,雖極細微,卻純淨得很。“好茶。”葉紅綃讚了一聲。並非所有靈植靈果都能直接服用的,而是要煉成丹藥,才能更好地被吸收。即使那些能夠被直接服用的,這樣服用之後也需要自行運轉功法,才能將靈力煉化。方徊給她的靈茶竟然能不經她煉化,便直接被吸收,自然當得起一聲“好茶”。方徊得意之餘,卻是對她一番擠眉弄眼,道:“馮師伯有一株茶樹,名為大衍。據說不僅蘊含靈氣,難得之處在於能夠幫助修士領悟天道。咱們不妨討些來嚐嚐。”看他這表情,葉紅綃便知道,她所說的討些來嚐嚐,自然不是從馮昭那裏求來,而是不問自取。是以笑罵:“你自己要討師尊的打,可別拉上我。”她是知道馮昭有多寶貝那株茶樹的,她這麼乖巧聽話的徒弟,當然不會做出偷茶葉這樣的事。兩人方才認認真真的想要好好做生意,卻沒多少人過來。如今方徊擺出一副品茶聊天的樣子,倒是有不少弟子被他們二人吸引了過來。“這位師叔,敢問師叔這項鏈是作何用的?”一名麵容俏麗、身著白色內門弟子服的女修,拿起一枚掛墜為月牙形的項鏈,問道。卻是繞過了葉紅綃,直接問了方徊。看她麵上飛霞,便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方徊卻是無憐香惜玉之心的,指指葉紅綃,道:“不知道,你問她。”葉紅綃默默地想,衛師姐剛剛明明是告訴了咱們兩個,方師兄你裝什麼裝,卻麵帶笑意地對那俏麗的小女修道:“這位師妹,這項鏈隻是一件法器。但是吊墜之內刻畫了聚靈陣法,修煉之時可以輔助彙聚靈氣。”“不知師姐賣多少靈石?”“二十枚靈石便可。”其實法器的價格並沒這麼貴,一般也就十到十五枚低階靈石,這條項鏈衛盈的接受價格是十三枚靈石。葉紅綃這麼說,是為了給這女修還價的空間。卻不想那小女修價都不還,直接取了二十枚低階靈石,遞給她道:“我很喜歡這條項鏈。師姐,我是鳴鸞峰雲霏衣。”話是對葉紅綃說的,這位師妹的眼睛卻是看向了方徊。葉紅綃心道,方師兄果然是禍水啊禍水。她心裏這念頭還沒轉完,便見數個女弟子為了上來,嘰嘰喳喳的詢問她。但是看那架勢,目標卻非常一致的對準了方徊。葉紅綃還未作何反應,便聽到一聲慍怒的女聲:“你們這是在幹嘛?”看著人群之外麵帶怒容的藍衣女修,那群未在周圍的女弟子有認識她的,見她神色不悅,訥訥地行禮道:“馮師叔。”,便自覺地讓開了路。“師妹,師父不曾虧待你吧?你竟跑到這裏擺起了攤?”馮青瑜說道,眼睛卻和那些女弟子一樣,是看向方徊的。葉紅綃心中歎了口氣,一天之內兩次和二師姐發生衝突,看來今天不宜出門啊。“師父自然不曾虧待。不過我身家少,比不得師姐闊綽,師姐不如支援支援我,把這些東西都買下來?”葉紅綃索性順著她的話說。馮青瑜不知怎麼想的,竟然點點頭,道:“也好,你這些東西統共多少靈石?”葉紅綃看了看剩下的東西,一共是兩件低階靈器,五件法器,道:“本是要賣四百枚靈石的,既然是自家師姐,自然要打個折的,師姐給我三百九十枚靈石便可。”這些東西,加起來最多一百多枚靈石,葉紅綃無疑是獅子大開口了。馮青瑜反應卻怪得很,居然點點頭,真的取出三百九十枚靈石遞給葉紅綃。葉紅綃還在納悶,卻聽馮青瑜道:“方師兄煉製的這些靈器法器,無一不是精品,三百多枚靈石著實便宜了些。”原來馮青瑜以外這些東西都是方徊煉製的,不過想想也是,葉紅綃隻有木靈根,是絕對不可能煉器的。倒是方徊,乃是水屬性天靈根,正好可以使用水煉之法煉器。“這些不是我煉製的。是一位煉氣期師妹煉製的,馮師妹的評價若是給這位師妹聽見了,想必極為高興。”方徊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道。葉紅綃卻是看出了他此言一出,馮青瑜的尷尬與慍怒。而這尷尬與慍怒,馮青瑜無疑又統統放到了她的身上,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