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髯轉過頭來,對著同席的程英豪和程明道:“今日黑旗軍已經出夠了風頭,不能再讓許海風取得首位擂主的榮耀。”
程英豪臉色一變,道:“古叔,您的意思是讓阿濤出手麼?”
古道髯點頭道:“為今之計,隻能如此。”
程英豪麵顯難色,道:“古叔,這許海風取得六連勝,之間沒有擊敗一人,沒有掃一人臉麵,如此手段,堪稱仁至義盡,小侄剛才細數了一下,他所擊敗的六人分屬五大軍團和唐家的一位新秀。由此可見,他已深得軍心。如果我們此刻定要將他擊敗,隻怕在軍中影響不好啊。”
程明啊了一聲,他也是軍旅出生,當然明白程英豪的意思。一般來說,如果擂主擊敗一個對手,那麼下一個上台的多半與前一人隸屬同一軍團或家族。往往一名擂主到最後,迎戰的都是某一軍團的高手,這就叫同仇共憤。而如今因為許海風不惜消耗自身內力,也不肯輕易擊傷擊敗一人,這等作為已經讓所有人深深敬佩。
如果此時有一位次一品高手上台,確實有極大的可能擊敗已是強弩之末的許海風,但此人的名聲隻怕在日後就要臭不可聞了。
而且,擂台之下,黑旗軍還站著標槍般挺直的三個人,除了那位造就了極大轟動,被皇上封為天下第一勇士的秦勇之外,還有二人背負而立。
那些普通軍士看不出來,但武功稍有所成的無不感到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森森殺氣,偶爾與他們眼光一對,立即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是以他們三人身邊數米之內,空空蕩蕩,無人立足。
能有如此修為者,足以在一方稱雄,起碼現場的那些軍士就沒有一個敢說能夠贏得了他們二人。
他們二人站在這裏,不用說就是為了許海風壓陣,如果有人上台贏了許海風,隻怕接下來就要承受他們二人的報複,這個威脅足以讓人退避三舍了。
何況但凡高手,其自尊心亦是極強,真正立誌於追求武道最高境界之人,寧願日後找機會與許海風單打獨鬥,也不願占這個現成便宜。
還有一點,許海風在先前已經表現出無比堅韌的耐性,誰也猜不出他的潛力何時到頭。如此他們出手贏了則是勝之不武,萬一輸了,那可就是怡笑大方,從此再無出頭之日。正因為有此顧慮,所以有資格出手的真正高手都不願做這吃力不討好之事。
以古道髯的閱曆和見識,本來是不需程英豪提醒的,但這個許海風卻是他一手提拔,如今卻成為務必除之而後快的天大隱患。他惱怒之下,這才有些亂了方寸,如今得程英豪提點,立即醒悟過來,馬上道:“賢侄說得是,若我程家此刻出手,必會被人指責,這個惡人萬萬不能當的。”
“正是,古叔,等三日後殿試,再讓濤弟挑戰許海風,那時名正言順,當可光明正大的擊敗他,屆時任誰也無話可說。”程英豪低聲道。
古道髯長眉一挑,看了眼沉著穩重的程英豪,又想到了豪氣幹雲的方向鳴,再看看擂台上異軍突起的許海風,突然感到異常的疲憊。他歎了口氣道:“唉,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現在是你們年輕一輩的天下了。”
此時,負責擂台比武的裁判高聲喊道:“經三次詢問,無人上台挑戰,許將軍守擂成功,為本屆軍中大較之首位擂主。”
看台上頓時歡聲雷動,那些平民百姓,市井小人,最為津津樂道的就是英雄事跡,而黑旗軍在臨安一戰,威名傳遍天下,許海風更是成了一位傳奇人物。
今日在校場之上又看到秦勇堪稱神跡般的表現,對黑旗軍更是敬佩萬分,此刻聽到黑旗軍的統領取勝,在崇拜英雄的盲目心理下,呼喊的愈加熱烈三分。
許海風滿麵笑容,抱拳答謝四方,走下擂台。對著許海名一揚頭,許海名得到指示,邁開大步,就要上台守擂。
就在他踏上擂台之時,突然身形一凝,雙目精光四射,牢牢的鎖住擂台左側的一位老者,內力在瞬間攀至巔峰狀態,雙手虛扣,隨時便要出手攻擊。
他一上台就感到一股強大的氣勢當頭壓來,這股氣勢之強,已經不在他之下,是以不敢怠慢,立即全力迎敵。
那位老者亦是如臨大敵,雖然不見做勢,但本身衣袍無風自動,顯然已是提聚了十成功力,無暇再顧及衣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