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脈之中,巨樹林立,這片一望無際的林海,也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至今尚無人膽敢輕易深入。
縱然是那名震天下的黑旗軍,也不過是在邊緣之處開辟了一個居身之所罷了。
這裏,本來就是李明堂的山寨所在,被蔣孔明剿滅之後,順手牽羊地拿來做為根據地。所有的血酒戰士對於周遭的環境並不苛求。別說這裏有床有被,就算是讓他們席天幕地,也一樣能夠高枕無憂。
這是一批最為廉價的超級戰士,也是許海風手中最大的一張王牌。
上萬人居住在這裏,卻是罕有聽見喧嘩之聲,陰森森的森林,有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異感覺。
不過,這種近乎於死寂一般的安靜很快就被人打破了。
一行二百餘人零星地走在通往黑旗軍駐地的山崖之上。
領頭一人,頭發花白,雙目之中,卻是炯炯有神,令人不敢逼視。
“胡老哥,前麵就是黑旗軍的駐地了。”呂陽名笑嗬嗬地介紹道。
胡寺中嗯了一聲,帶了些討教的口吻問道:“呂兄,我們也是老朋友了,許大宗師為何要我等到這裏來?”
“是啊,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有什麼好瞧的?這不是純粹浪費時間麼?”一道粗豪的聲音從他們的背後不滿地響起。
他們二人一怔,不用回頭,也唯有張忠這個粗人才會如此說話。
不過這個家夥也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惹不起許大宗師,是以明顯地克製了許多,若是換作了其他人,早就直接喝罵起來了。
“老胡這臭脾氣是該好好地改一改了。”呂陽名低聲道。
胡寺中默默點頭,他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卻盡是讚同之色。
“呂兄,你不是黑旗軍的武術總教頭麼?應該知道其中緣故吧。”胡寺中小聲的問道。
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呂陽名苦笑道:“胡老哥,不怕你笑話,小弟我隻是擔了個虛名,根本就沒有教過一招半式。就連這裏,也僅僅來過二次而已,這一次還是托了你們的福啊。”
胡寺中正要說話,突覺頭頂有異,似乎一陣旋風刮過,他抬頭一看,卻是毫無所覺。心中正在猜疑不定,耳中傳來破空之聲,身後更是一陣驚呼,他扭頭張望,頓時臉上變色。
在張忠的身側,一隻雕翎箭正筆直地插入了那堅實的山壁。
這裏的山壁屢遭風吹雨打,日光暴曬,早就打磨的無比堅硬,就算是用兵刃削砍,也不見得能夠損傷多少。
但是,這不知從何而來的那隻雕翎箭竟然入石數寸,箭杆猶自顫動不已。此等巨力,當真是駭人聽聞。
張忠混跡江湖多年,自然是識貨之人。他臉色鐵青,其中卻有著一絲控製不住的僚白,他的隨身緬刀早已出鞘,全身功力運轉不息,蓄勢待發,大道之上,隻要稍有動靜,必會招致他的全力反撲。
胡寺中亦是拔出腰中長劍,他心知肚明,方才的那一箭如果是對準了他而發,那麼此刻他定是已然斃命多時了。
縱然是以他一品高手的見識和武功,在毫無防備之中遇到此箭,也唯有命喪黃泉的份了。
山腰之上,兵器響動之聲連成一片,大多數的人都拔出了隨身的兵刃。那麼多人,竟然沒有一人發覺此箭來自何方。
呂陽名臉色一變,他見識過哲別的神箭功夫,知道普天之下也唯有此人有這般能耐,他抬頭四望,用手一指,道:“張兄,人家隻是與你開個玩笑,人在那裏,別找了。”
張忠等抬頭一看,隻見數百米處走出一條人影,站在大道之中,迎風而立。
“是他?不可能。”張忠難以置信地叫了出來。
並非他懷疑呂陽名的話,而是那人距離如此之遠,這一箭又怎麼會是他所發。
豁然間,他心中一動,驚呼道:“哲別?”
山腰處,群雄眼中同時露出驚懼之色,原來江湖傳言並未誇大,世間真有如此神箭手。
“奉主公之命,來此恭迎各位,請……”哲別高聲叫道。
不滿地嘀咕了一句,張忠低聲道:“他這是給我們一個下馬威麼?”但他此時縱然膽子再大,也不敢無所顧忌的高聲喝罵了。麵對哲別,他心中已有深深的懼意了。
來到山頂平台,地勢豁然開朗。
蔣孔明在這裏下了大功夫,徹底地修葺了一番,一眼望去,竟然是個足以容納萬人的大校場。
在哲別的帶領下,他們二百餘人來到了校場之前的高台上。眼見四周空曠無一人,就連呂陽名的眼中亦是有著詢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