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寺上門興師問罪,本來就是存了心,要打青雲門的臉的——要不然你五年前就從普智口中知道了這件事了,為什麼不解決,偏偏這時候過來?人家都說了不是你的大梵般若,你還不依不饒……
好吧,這是道玄的想法,而實際情況,是天音寺也沒辦法了。
大梵般若,是天音寺的鎮派功法,和青雲門的太極玄清道一樣的地位,是絕對不能外流的。本來呢,張小凡暗地裏偷偷的學也沒什麼,畢竟是普智的徒弟,但是經過了錢龍這麼一攪合,這事兒的性質就變了!
大梵般若變成了九轉金身決,而且還成了青雲門的功法,這性質就不一樣了,由不得天音寺不過來。
但天音寺來到青雲門的結果,就是眼前這樣的。
不得不說,對於這一切,錢龍算計的很清楚很明白,而且也做出了充分的準備。所以田不易的一席話,就是最響亮的耳光,落盡了天音寺的麵子,但是這還不夠,道玄心想你們的臉沒被打疼,那麼就再打一次。
於是張小凡來了。
這個木訥的小子,心裏憋著仇恨,站在了玉清大殿上,心中一遍一遍的想著錢龍的話。要報仇,就必須冷靜,所以他身上並未帶著燒火棍,來的時候,也是蘇茹將人帶過來的,蘇茹一上殿就站在了田不易的身邊。
田不易給了蘇茹一個安心的眼神,蘇茹則是朝著張小凡點點頭。
“弟子張小凡,拜見掌門真人,各位首座。”
他並未問候天音寺眾人,以及焚香穀眾人。
道玄直接讓他將如何得到九轉金身決的故事說了一遍,張小凡表現出了一個木訥人應有的樣子,說的並不連貫,道玄在中間問了幾次,這才將故事說清楚。張小凡說完了話,心中卻也是一鬆……
這些都是按照錢龍說的辦得,錢龍要他表現出此刻那種狀態,於是他的話,便讓更多的人信服了。
至於知道真相的幾個人,又能如何?
即便是他們說出來了,張小凡也已經知道應對的辦法了——這個辦法還是錢龍告訴他的,絕對能辦人嗆死。
普泓和普空聽完後,就都歎了口氣,兩個光頭對視一眼,普泓心中似乎有了決斷,深吸一口氣,便決定說出當年的真相,“阿彌陀佛,罪過啊……事實上,當年普智師弟,傳過這位小施主大梵般若,所以,那九轉金身決……”
“哈哈……”張小凡忽然笑了兩聲,打斷了普泓的話,他牢牢記得錢龍的說法,要對付天音寺,就要釜底抽薪。
大梵般若是天音寺的根本,沒有了大梵般若的天音寺就什麼也不是。
張小凡道:“不錯,那個老和尚的確傳過我大梵般若,隻是我也隱約隻能記得其中的一寫片段罷了。兩千多字,讓我短短時間內記住,嗬嗬……我資質愚鈍,便是青雲門的入門法訣,也是背了就忘,和師兄請教過多次,更別說這個了。”
法訣啊,那是多麼拗口的東西?幾千字的法訣,你讓一個從未背過書的孩子,教上幾遍就記住,即便記住了,那也是短期記憶,不是長期的。說不定張小凡上了山,也就忘的差不多了。
這是一個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呢?
道玄等人一想,也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竅,看著天音寺的和尚眼光也變得有些不同了。
“你!”
法善大怒,蘿卜粗的手指指向張小凡,怒的說不出別的話來。
張小凡道:“那老和尚的確傳過我法術,這個我承認,但是,我真的記不得其中的內容了。實際上那日在玉清大殿上,得知了村人慘死的情況之後,我腦海中一片空白,大梵般若,嗬嗬……”
張小凡說著,心中卻掀起了滔天的怒海,哼哼,天音寺——今日便要在你們的眼皮子地下,搶奪了你們的鎮派功法,看看你們能奈我何?就像是師兄說的,這隻是第一步,然後還會有第二步,第三步。
第二步跟著就來了。
張小凡不理會法善,隻是對掌門道:“掌門師伯,弟子得了梁師叔傳承,乃是大幸。隻是我青雲弟子,除了少數驚采絕豔之輩以外,大都停留在玉清三層而不前,梁師叔當年的意思,便是要解決這個問題,故而九轉金身決,弟子不能獨善……”
這……這是要大肆傳播啊。
普泓的身體都在顫抖,但是他又能做什麼呢?普泓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呼吸,一遍一遍的念誦清心的佛經,但是卻難以起到效果。至於普空,則是很果斷的背過氣去,若不是因為身邊有弟子,圓寂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