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雲上了一次早朝,剛剛聽完了一群儒生的亂彈,正頭腦大亂。皇帝皺著眉由太監引到了後麵,至於文武百官,就各自去做事去吧。這真是一群令人頭疼的家夥——能力半分沒有,全憑口號嘴炮混的。
有時候周行雲真的感覺自己家的老祖做了孽,不然後輩子弟怎麼會如此淒涼呢?那些儒生啊……
周行雲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要是他們能夠真的在治國強民上麵,提出一些有建設性的意見,別說你對著皇帝陛下開嘴炮了,就算是讓皇帝陛下折節過去,湊上臉去讓你抽,也是可以的。但是偏偏這些人沒有這個能力,卻心比天高——
他們感覺自己很有能力誰也比不了,隻是皇帝陛下不能夠賞識自己。
而周行雲賞識的那些有才幹有才能隻是不怎麼會吟詩作對的實幹人才,卻成了他們口中魅惑聖上的奸佞小人,於是這些書生還感覺自己多麼了不起的,成天雞蛋裏挑骨頭,想方設法的要將這些人扳倒,然後占據他們的位置,然後……
然後該用聖人的教化治理天下嘛。
怎麼治理?用聖人的教化。那你怎麼用呢?反正用就對了,你和這群無賴惡棍文化流氓是說不出道理來的,他們貌似講理實際上從不講理,隻會閉著眼睛瞎咧咧。
周行雲已經聽了幾十年,手下的臣子換了一波又一波,依舊還是老樣子,周行雲隨著年紀的增加怨氣的積累,甚至於生出了這樣的心思:你們這群惡毒的毒蛇,朕上輩子自問也沒有得罪你們,這輩子也好生的給你們官做,隻是你們……
要能力沒能力做啥啥不行。
如果不是為了平衡天下的輿論,避免大周完蛋,周行雲恨不得一刀一刀,直接將這些人從頭哢嚓到尾,一個不留。思來想去,當年的老祖是怎麼想的呢?
想老祖老祖就到,這個老祖不是周行雲想的那個老祖,而是周一仙。周一仙來的極為詭秘,沒有任何人覺察,已經坐在周行雲的禦書房了。周行雲進去之後卻沒有絲毫的意外,而是低聲道:“老祖,你來了。”
對於周一仙,他有著特殊的感情。
在他還小的時候,周一仙就帶著他出了皇宮遊曆天下,見識了天下的疾苦,也見了天下的人心,那個時候它叫周一仙“老爹”,周行雲的少年時光幾乎都是隨著周一仙度過的,一直到了回來做皇帝,才是告於段落。
隻是周一仙的性子,卻不會在一個地方呆上很久,故而上一次見麵之後,他原本以為還要等待很久,才能再一次見到自己的“老爹”,誰知道周一仙這麼快,就又回來了。
聰明的皇帝陛下一下就聞出了其中的味道。
“什麼事?”
周一仙有些隱憂的歎了口氣,看著周行雲,說道:“行雲,這一次,是真的麻煩了。我前些日子去見了一趟那個錢龍,然後他對我說了一句話,因為這句話,我不得不來找你,這關係到一族的存亡……”
周一仙一字不差的轉述的錢龍的話,周行雲霍然起身,怒道:“他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想要大逆不道不成?”
這個時代裏,如果皇帝做錯了事那一定不是皇帝做的而是大臣太監後宮耳邊風蠱惑的,但是錢龍根本就不走這麼一個套路玩兒什麼清君側,一句話,你周家做的不對,彌補了,我可以既往不咎,彌補不了,就等死吧。
這樣的話聽皇帝耳朵裏,和謀反有什麼不同?
就算是時下敢造反的,也沒有人敢說出這麼牛十三的口號來。
“有一些事情,行雲你還不知道啊……”周一仙無奈,有些話卻不得不說了,從當年自己進南疆說起,然後又說到了明王聖母對抗異族,再說到了如今的形式——這已經不是一家人的問題了,而是天下的問題。
天下蒼生是生是死,是圖存還是滅亡,都不得而知。
周一仙說了兩點:
一個是異世界和本世界的門戶已經鬆動,距離打開之日不遠,新的一輪,時隔了幾萬年的對抗異族的大戰,又要開始了,而周氏卻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宣揚渡劫魔頭論,極大的削弱了抵抗異族的力量。
二個是錢龍如今的境界已經深不可測,至少周一仙感覺應付起來已經有難度了。更直白的說就是不是對手。
第一點不用說,周行雲聽了之後感覺到的是惶恐,不安,然後想到的就是怎麼辦!但是第二點卻讓周行雲感覺到不可置信——周一仙是誰?那是周氏的天才,雖然沒有修行天書五卷,但卻將無名古卷的內容另辟蹊徑,有了一身驚世駭俗的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