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國隻派了十幾名小卒護送樊姬。
公主出嫁,連個像樣的儀仗隊都沒有,就連嫁妝也不過裝了一個箱籠。千秋心裏疑惑,不是說樊姬公主是樊王和樊後最寵愛的女兒嗎?怎麼如此寒酸的將女兒送去楚國?
去往楚國的道路不太好走,坑坑窪窪,一路上顛簸難行。馬車四周用粉色幔帳圍起,隨著晃動左右搖擺。
“姐姐,姐姐,姐姐……”
樊姬一驚,是青蕪。
“停車。”樊姬衝著馬車外麵喊道。
千秋見狀,也忙叫小卒們停下。
馬車停穩,帶著幕離的樊姬從馬車上跳下來,遠處的高坡上,青蕪正連滾帶爬的往下跑。
待跑到樊姬跟前,撲通跪倒,抓住她的裙角,喘著氣磕頭道:“求公主帶上青蕪。”
這些人都不知道眼前的公主其實是侍婢那妸,青蕪分得清輕重,在他們麵前,他必須稱呼姐姐為公主。
“隨我上馬車一塊走。”青蕪一定是偷跑出來的,當著眾人的麵她又不便細問,隻好先帶著他一同前往楚國。
樊後曾下過令:馬車日夜兼程,不得停歇。
樊姬心裏很清楚,樊後是擔心事情有變,所以才急著將她送去楚國。隻要她到了楚國,那麼,一切就木已成舟,誰都無法改變。
夜已深,四周暗無亮光,道路崎嶇,千溝萬壑,他們點著火把前行,仍是步履維艱。
“小哥,要不咱們休息一下再走?已經趕了三天三夜的路,恐怕公主的身子不能再支撐下去。”千秋自己已經快熬不住,懷裏躺著的樊姬連膽汁都已經吐了出來。
原主那妸被人下毒她才穿越過來的,雖然經過了半個月的調理,但身子並沒有完全康複。
經過這三天三夜的顛簸,她感覺自己的魂魄和肉身快要分離了。
“你們快點停下,沒瞧見公主的身子不適嗎?”見千秋的話並未說動那幫人,青蕪怒氣衝衝的欲要跳出去與他們拚命。
樊姬攔下他們,“算了,這些人也是聽命行事。這樣的速度可以快些到楚國,隻要到了楚國,休息休息我的身子便能恢複。”
青蕪抹著淚,低聲抽泣。他心裏清楚,若是換成真正的樊姬公主,一定不會是這樣的待遇。
“啊。”
外麵突然傳來一聲淒慘的叫聲,馬車的行駛速度劇增,車上坐著的三個人差點從馬車裏顛出來。
“發生了何事?”青蕪幾乎是拚勁全力在保護樊姬,扯著嗓子問。
外頭並無人理睬他。
迅速飛馳的馬車驟然停止,青蕪被甩了出去,車裏的樊姬和千秋也好不到哪裏去,四仰八叉的摔倒在馬車內。
“你是什麼人?”青蕪麵露驚恐的表情,聲音顫抖,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迅速跑到馬車旁邊,伸出雙手做出一副要保護車裏人的動作。
樊姬被千秋攙扶著坐起來,此時她原本帶在頭上的幕離已經不知去向。
透過千秋掀起的幔帳,她看到負責趕馬車的小卒已經躺在血泊之中。
樊姬驚愕,發生了何事?
“你是什麼人?”她顧不得那麼多,從馬車上跳下來,取下馬車上的火把朝著遠處照去。神色驚慌的質問那個長得高大英俊,卻麵如冰霜的男人,不對,準確的說,應該是殺手。
在她火把的照耀下,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的眼神裏透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氣,他的表情冰冷,足以冰凍與他近距離接觸的每一個人。
“千秋,保護好公主。”青蕪咬了咬牙,做出一副凶狠的表情,嘴裏直喊“啊”,朝著那個冷麵殺手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