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因為鄭產良不顧忌後果的胡作非為,王欣欣已經明顯地感覺出自己對他特別的心灰意懶,還強迫自己不去想他的事情。別人對他、對他和自己之間的議論,她權當耳旁風,也從來沒有認真地去聽過,好像鄭產良和自己是個毫無瓜扯的陌生人。現在,王欣欣顛來倒去地想著想著……腦海中翻來覆去的影子總是鄭產良,總是那個傻家夥對自己的那種既細致又穩妥的體貼。鄭產良作為一名知識分子,貌似儒雅文溫,卻剛猛強壯。他給了她和諧幸福的新婚之夜,也給了她之後的甜蜜和美滿。她作為一個女人,本來已經擁有了幸福,並且也是很知足的。憑著自己知識女性的敏感,要不是發現了他那些虛偽的一麵,她是不會跟他有心靈錯位的。她雖然單純,但不迎合,雖然乖巧卻不屈從。她最不能容忍的是做作。人,如果活得不真實,她是萬萬不能遷就的!
正在王欣欣胡思亂想得一塌糊塗,想得摸不清脈絡,想得不著邊際之時,她媽媽領著鄭產良進了房門。
在一家人的麵前,鄭產良的舉止忸怩異常,他靦腆得成了一個大姑娘。鄭產良磨磨蹭蹭地先走到欣欣爸的麵前,一個大男人家,羞澀得臉上火燒火燎,像一位天真爛漫的少年男子第一次想與自己所愛姑娘就要擁抱似的,他囁嚅著說:“爸爸,您不成器也調皮搗蛋的孩子我,我回來了……”
“孩子,你回來了,回來得好啊!我早就盼著你能囫圇個的回來啊!你們的孩子剛睡穩,在裏屋。孩子,你和欣欣有好幾個月沒有見麵啦,你倆好好地談談吧。”
王欣欣的爸爸說著話,向欣欣媽努一努嘴,他倆欣慰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王欣欣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倆眼一動不動地望著鄭產良,心在騰騰地跳,像爐膛裏跳躍的火焰在噴發著熱浪,也像有一個溫暖的潮頭打在心上,強忍著的淚水簡直像就要決堤的河水,快要一下子都能全部地湧出來了。王欣欣心裏那些委屈,那些嗔怨,那些怪憐,那些殷盼的種種滋味交雜在一起,她自己再也管不住自己,“呃啊——”隨著一聲痛苦無加的呼喊,她的淚水肆意地奪眶而出,滂沱著橫流豎滾起來……
雖然麵前隻剩下了自己心愛的妻子,但是,鄭產良羞澀得滿臉通紅,像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扒了自己的衣服一樣挪不開腳步。過了好大一會,鄭產良強迫著自己往妻子的跟前走,蹭過去哈下腰,輕輕地托住王欣欣的兩個肩膀,痛悔得可憐巴巴地說:“欣欣,我錯了,我實實在在的錯了。我認為還不晚,人生的路對於我們倆來說還很長。咱倆雖說在今後的坎坷路上還會遇到這樣那樣的波折,但是,我要洗心革麵,一定和要你一起走好往後的人生之路。你要相信我。
真的……”
王欣欣站起身,一頭撲進了鄭產良的懷抱裏,她那兩隻細膩靈巧的纖纖小手握成拳頭,在鄭產良的後背、前胸上不住地亂捶打……王欣欣拱在鄭產良的懷裏,把淚水流在他衣服的前襟上濕了好大一片。王欣欣喃喃地說:“你,你看你都做了些啥嗎……我,我,我是不能失去你的呀……”
夫妻倆相擁著,迫不及待地進了他們的房間……
王欣欣的爸爸和媽媽知道李金家的晚飯吃得早,李金老兩口多年來養成了一個忙裏偷閑的習慣,晚飯後一定要到辦公室或看書,或處理白天沒有來得及辦完的、雜七雜八的公事。女婿雖然在李金家已經吃過飯,他們也把飯吃得差不多了,但時辰尚早,過一會,他倆還想一家人在飯桌上好好地聚一聚。
王欣欣的爸爸和媽媽高興得像兩隻護窩的丹頂鶴,在廚房裏叮叮當當、哧哧啦啦地忙,炒菜聲伴和著老兩口的說笑聲,王家小院重新成了歡樂的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