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可惜沒有如果12月10日的下午，陽光不再溫暖卻依舊燦爛，空氣裏麵寒意也更甚了。寧悠悠無聊得不行，心情也差的不行。原因就是，又有她的好朋友，好的男性朋友有喜歡她的意思，但是她卻一點也不想跟柯文說，柯文不會懂。寧悠悠也不想跟閨蜜提起，因為這樣的困擾似乎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困擾吐槽起來，多多少少都會帶著一點點的炫耀，雖然寧悠悠總是因為自己很討人喜歡而拽的不行，這個時候卻沒有心思開玩笑，隻覺得這樣的痛苦誰都不會懂。寧悠悠點著手機，聽著歌，她喜歡聽粵語歌，喜歡聽周柏豪、洪卓立的聲音。“好喜歡好喜歡這首歌…有誰可以唱給我聽…K房約嗎…”，寧悠悠在朋友圈裏麵分享了洪卓立的《無聲占有》。力學課上的薛揚，總是沒有辦法認真地聽老教授用“廣普”講課，雖然就算教授的普通話好得跟央視的主持人一樣，薛揚也沒有辦法聽，他不愛聽課的毛病從來就沒有好過，也不願意好好吃藥，隻能一遍一遍地刷著朋友圈，上課微信找薛揚永遠都是秒回，除非他睡著了。“約阿。”薛揚熟練地回著寧悠悠的朋友圈，畢竟她不是小雨的好友，小雨看不見。寧悠悠不知道薛揚是南方人，在寧悠悠的眼裏，普通話說得好的都是北方人，而北方人是不會唱粵語歌的，所以她覺得薛揚是不會唱粵語歌的北方人。但是，她真的煩的不行，也不管薛揚是不是真的會唱這支歌。“師兄，我等不了去KTV啦。語音唱吧。”寧悠悠給薛揚發去消息。“哪有第一次聊天就叫別人唱歌的，害羞。”薛揚感覺這節力學課終於有點兒事情做了。“師兄，你是廣東人嗎？會唱粵語歌？”“我是廣東人阿，會唱粵語歌阿。我長得像北方人嗎？”“不是阿，師兄的普通話很標準。”薛揚很詫異，原來這樣的普通話已經算是很標準啦。當然，比詫異多一點的是，被師妹誇獎還是一件心情愉快的事情。……從那節課開始，薛揚跟寧悠悠一直聊，聊得火熱。電影，愛情，小說，生活，薛揚討厭的那種泡師妹的師兄有多猥瑣，這個時候的薛揚就有多猥瑣。而在寧悠悠的眼裏，這個部長師兄，說起話來很“逗比”。對，逗比，如果還是高中的寧悠悠，她會說，這個師兄好幽默，好風趣。而薛揚一直都很在意，為什麼這個年代人們喜歡用“逗比”這一個像小醜一樣的名詞去形容那些幽默風趣，會說笑話的人。他不喜歡這個詞語裏麵的那一點貶義，卻沒有辦法不承認自己說起話來“逗”得不行。下午放學回到宿舍之後，薛揚繼續跟寧悠悠聊著天，一邊打開電腦，搜“無聲占有”，然後點了單曲循環，一遍一遍聽著，跟唱著，也不管這個歌說的是什麼，也不管這個歌到底好不好聽。“你用眼淚讓我多麼的躊躇夜晚星光將懸垂難為了誰我用抱著你兩手替你分憂在發絲之間浮遊無聲占有看著聽著你哭訴說你為他傷心嗎願我算是那代替品吧……”薛揚按著微信的語音錄下了一段歌，薛揚的樂感很差，從來沒有辦法知道調在哪，憑著感覺找，卻不會很難聽。“真的唱了！好好聽。”寧悠悠其實並不覺得薛揚唱得特別好聽，但是卻感動得不行，她從來沒有想到薛揚真的會給她唱歌，哪怕是在KTV，也許薛揚也不會點這首歌唱給她聽，但是薛揚唱了。“唱的不好，不要見怪哦。我聽了好久都還不是很會唱。”薛揚知道這樣說，寧悠悠會更加感動，卻不知道，這可能是他下一次出軌的開始。寧悠悠說：“真的沒有想到你真的會給我唱歌，我好感動。其實我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我的一個很好的男生朋友好像在暗示我，他喜歡我。我又沒有辦法跟我的好朋友說，怕他們覺得我很假。師兄，你會覺得我很假嗎？”薛揚當然覺得寧悠悠這樣說假的不行，因為薛揚還不是特別了解寧悠悠，也許寧悠悠就是個“綠茶婊”呢？“不覺得，你會難過，很正常阿。其實很熟悉很熟悉的朋友是沒有辦法在一起的，而一旦袒露了心跡，就沒有辦法繼續做朋友了。《戀無可戀》，你聽過這首歌嗎？講的就是親密好友，即使變成了戀人也不會幸福。”薛揚沒有在開玩笑，在他豐富的戀愛經驗裏麵，還真的有這樣的情況出現，雖然很多時候，那些女生分不清楚“愛”跟“崇拜”之間的區別。“師兄，你真的懂誒。崇拜。”寧悠悠很驚訝，她沒有想到這個師兄真的會懂這樣的感受，也或者是她沒有想到這是一個很懂感情的師兄。“不要崇拜我，要就喜歡我。”薛揚一如既往地調侃，絲毫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調戲女生的機會。這種有些男生永遠敢想不敢做的事情，卻是薛揚的日常，小菜一碟。……接下來的很多天，薛揚跟寧悠悠一直熱火朝天地聊著天，卻很有默契地避開“你是單身嗎？”這樣的問題。但是該問的終究還是會問的，“師兄，你有女朋友嗎？”寧悠悠問，心裏一點也不忐忑，玩玩而已。“有阿，你呢。”薛揚很想勾搭一下這個可愛的師妹，卻還是忍不住誠實。“太好了，最喜歡和有女朋友的男生一起玩了，這樣我就不用擔心你喜歡我了。我有男朋友了。”寧悠悠回答得很容易，但是，心情卻還是一下子失落了起來。好可惜，好可惜，嘴裏忍不住嘟囔著，完全忘記了自己其實是有男朋友的，或者寧悠悠覺得，這個男朋友可有可無。“哈哈，師妹，你很拽哦。我有女朋友就不會喜歡你了嗎？你這麼差嗎？”薛揚也表現得很大方，心裏也不由自主得覺得很可惜，完全忘記了自己其實是有女朋友的，卻又很快地想起來，自己有很重要的女朋友。“如果我沒有男朋友，你沒有女朋友，你會喜歡上我嗎？”寧悠悠問著，寧悠悠覺得這個問題很隨意，但是寧悠悠問得很認真。“當然會啦，你這麼漂亮。胸大，腰細。如果有如果的話，我會很想要追你。”薛揚回答得也很隨意，但是很認真。“我也挺喜歡你的，薛揚師兄。”寧悠悠說的是真的。但是，薛揚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回複了。寧悠悠也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兩人在同一片天空下，同一個時間裏，不一樣的地方，看著不一樣的手機，呆呆的，愣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12月16日的晚上，趙宏宿舍聚餐，薛揚跟趙宏的舍友們關係也特別好，也捎上了他。剛好，趙宏的舍友張默是薛揚部門裏的一個主管，跟薛揚的關係也很好。張默是一個很矯情的人，很相信星座，他自己是處女座，總感覺自己有潔癖，是一個奇奇怪怪的人，他相信薛揚這麼風流，不為別的，就因為薛揚是雙子座，注定了是一個感情豐富的天生戲子。張默很懦弱，他喜歡的女生永遠也隻是喜歡而已，或者說喜歡得很單純，他覺得喜歡得人幸福就好，而大部分的人都會希望給喜歡的人幸福的人是自己，愛應該多少有一點占有。薛揚跟趙宏鄙視他，也有一些佩服他。“張默，寧悠悠你知道嗎？我現在跟這個妹子打的火熱。”薛揚喝了幾杯冰啤酒，腦子卻很熱，忍不住說起了寧悠悠。張默說：“哦？就是咱們部門大一小朋友裏麵最好看那個？你丫行啊，可別對不起小雨啊。”“如果不是我有女朋友，我早把這師妹拿下了。”薛揚嗆了起來，滿嘴的不爽，不知道哪裏來的理直氣壯。趙宏一直沒有答話，默默地聽著，喝了一口啤酒，才說出一句：“可惜沒如果”。上一段戀情，讓趙宏長大了不少，變得沉穩一些，不再會像薛揚這樣玩世不恭地尋開心，責任心、深情，是趙宏現在給人的感覺。而薛揚隻有深情。“對，可惜沒如果。林俊傑新歌的MV你看了嗎？薛揚。《可惜沒如果》，今天我們宿舍都堵著趙宏的電腦看這MV呢。感動得很。”張默嘰嘰喳喳地說著，掏出了手機遞給薛揚。“我就知道你丫沒看，我下手機裏看了好幾遍。”“全都怪我，不該沉默時沉默，該勇敢時軟弱。”歌詞裏麵滿滿是懦弱者的懺悔，MV講的是一個懦弱男人愛著一個女孩，卻任由這個女孩被自己的花心好兄弟傷害的故事。“後悔有什麼用，我從來不後悔。我從來不懦弱，我喜歡，我一定說，哪怕你們，我的好兄弟也喜歡。”薛揚說的很用力，帶著一點點酒意，他也很氣憤，他最看不起那些後悔自己當初不珍惜的人，“因為你的懦弱”。“其實我就很懦弱，我喜歡的人，我不去追，不是因為我隻是希望她幸福，我是不敢。我怕她不喜歡我，我怕她拒絕我。”張默說的很認真，卻麵無表情，說完重重喝了一口啤酒。“李可依有男朋友了，我昨天看見的，但她卻還不知道我是誰。她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原來我這麼喜歡她。”張默喝完了杯子裏麵的啤酒，透心的涼。酒後，薛揚頭暈暈的，看見微信裏，寧悠悠問“師兄，你在嗎？”。薛揚沒有回答，“悠悠，我約你見麵，你會答應嗎？”酒精壯的是慫人膽，薛揚在感情上，或者說是泡妞上，從來不慫，這話就算不喝酒，他遲早也會說。“可惜沒如果。”寧悠悠也聽了這首歌，也許也看了這個MV。“寧悠悠，你周六有空嗎？我請你吃飯。”“周六上午十點半，我宿舍樓下等我吧。晚安。”“晚安。”……就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