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文端起酒杯自飲了一口,放下酒杯後說道:“林局,今天就我跟您單獨在一起,所以有些平時不好說的話我就直說了,其實婁警官確實還不錯,人長得漂亮,辦事能力也強,但是我這心裏就是……就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一想到要投入到一份新的感情中去,我就……”
“就怎麼了?放下包袱,不要有任何壓力,我也看出來了,你和婁莉兩個是一個有情一個有意,好女孩可是很搶手哦,要是機會錯過了,想再找回來就難了。”林旭說這話的時候,想起了自己和蔡力之間的情感,雖然兩人這輩子是沒機會再走到一起了,但錯過的那些美好,卻經常讓他心中歎息。
陳昊文緩緩地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一老一少喝了不少,也聊了很多,本來說好不談工作的,但不經意間又扯到了一起。林旭沉重地歎息了一聲,眼裏似乎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塵煙,聽了陳昊文談起的關於對蔡力進行監控的情況後說道:“做偵查工作的,首先必須要有善於懷疑的態度,你能大膽地懷疑,我很高興,但是懷疑之後還必須舉證。其實我這樣說的目的,並不是顧及到私人感情,不過要說沒有一點點私人感情在裏麵也是假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把握這一點,大膽懷疑,大膽求證,一旦掌握充足的證據後再行動,否則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陳昊文完全聽懂了林旭的話,他派去監視蔡力的人還沒有返回任何有意義的線索,而且他上次去蔡力家時,偷偷放上的監聽器也沒得到什麼證據,這使他對自己大膽的懷疑也產生了懷疑。
“好了,別再想了,咱們不是說好不談工作的嗎?來,喝酒!”林旭笑著舉起了酒杯,陳昊文一仰脖喝盡了杯中酒,卻感覺酒精已經開始在胃裏翻騰,那是一種無法言表的滋味,有點苦,也有點辣,但他沒醉,隻是心情有些低落。
獨自走在泰安的街道上,身邊仍然還是車水馬龍,雖然失去了白日的喧囂,但氣氛依然熱烈,不知不覺又想起和林旭的談話,順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去哪裏?”出租車司機問道,他雙眼迷茫地望著窗外,冒冒失失地說了一句:“隨便轉轉吧!”
夜色從眼前飛快的劃過,他又想起了阿美,還有盧小雅,當然也有婁莉,這幾個和自己親密的異性朋友,你們此時都在幹什麼呢?
“停!”他一抬頭,才發現不知不覺間來到了蔡力樓下,忙叫住了司機。他站在公路對麵,看著曾經上去過幾次的那座樓房,心裏在想自己到底該不該上去,或者說可不可以上去,他怕一旦看到蔡力,心裏那根弦又會斷裂。
“老大,這麼晚了你還在這兒幹什麼?”突然,他的電話響了,一看是監視蔡力的兄弟,於是問發現什麼情況沒有,那兄弟回答道:“一切正常,簡直是安靜得不能再安靜了。哎,老大,我們正閑得無聊,要不過來聊聊?”
“你小子,別跟我胡謅,繼續監視吧。”他掛上電話,又遠遠地徘徊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轉身離開了。
林旭正在辦公室處理一些雜務,剛放下電話,突然有人敲門,一抬頭見是王大柱,忙站了起來,笑著說道:“大柱,你怎麼知道我正要打電話找你?”王大柱笑著說道:“老朋友,看來咱倆當年當兵那會兒建立起來的默契至今還存在啊。”
林旭一愣,想起兩人當兵的時候曾經是最好的拍檔,多次合作執行任務配合得天衣無縫。
“我讓你幫我做的事有消息了?”
“這事比較麻煩……”
“不麻煩就不找你這個國安局局長了。”
“不過我已經幫你找了海關那邊的負責人,你那批貨是三天之後運走吧。”
“嗯,對,跟我合作的客戶已經在催了,如果還無法出貨,那我可要賠死了。”
“你要運走的那些玻璃製品可是海關違禁品,我可是跟海關那邊磨了很長時間嘴皮子,雖然我們是好兄弟,不過我隻能幫你這一次。”
王大柱握住他的手說道:“沒辦法,我的那些客戶就喜歡中國的玻璃製品,要怪就隻能怪咱們泰安的手工藝製品太精致了,不過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會給你添麻煩。”
“好了,這些客氣話就不要再說了,這樣吧,自從你來泰安後,咱哥倆還沒時間好好聚聚,三天之後你就要離開了,今天中午我做東。”
陳昊文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看見王大柱和林旭離開的背影,然後拿起電話說道:“開始做事!”他打完電話,開始焦急地等待著結果,幾分鍾後婁莉回了電話,告訴他沒有搜出任何東西。
陳昊文沉默了,雖然他已經猜測到很可能什麼都搜不出,但他仍然覺得失望。
林旭選了一家經常去的餐廳,老戰友見麵,當然還得喝上幾杯,但他的心情非常沉重,麵對著這個當年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他把自己的情緒完全融入到了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