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為什麼要逃!眼見腳下房屋已如流星般倒退,我追得更是心焦。
小四瘦了,不知怎麼,我見到他窄了些的肩線心裏揪得難受,也因為終於見到他心跳加快。別再跑了,讓我好好看看你,抱抱你,我實在不想再體會沒有你的夜晚那份孤獨和自責。
奮起直追,我剛拉近彼此的距離,小四身形一閃,沒了蹤影。我連忙落在了民居的院落裏,尋找他的身影。
“誰!居然敢偷看小爺洗澡!”童聲乍起,房門打開,一盆髒水鋪頭蓋臉地下來。我心中一驚,閃躲開來,還是被從地麵反濺上來的泥水弄髒了褲子。
眉頭一挑,誰家的孩子這麼沒教養。本想進屋好好教訓一下這野小子,我急著找小四不想跟他浪費時間。
“還不滾,欠奏!”屋內踏出一小人,粉雕玉琢的,眉間竟有一股子霸氣,雙手叉腰直直瞪著我,見我還是沒反應,痞子似地嘴一歪眉一挑,擼起袖子晃起小拳頭。
“看什麼看,小爺我玉樹臨風你投胎十次都比不上,說,你來我家幹嗎,偷東西的還是采花的?要是來采花的,哼哼,看了小爺洗澡我挖出你的眼珠子!”說著就要動手。
我突然明白小四把我引到這的原因了。
緊張焦急的心緒如煙霧般消散,我開懷地大笑,手腕一轉將他的力倒化去,大手攬住他的腰身輕鬆抱起孩子,捉著他的小臉仔細端詳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心中暖洋洋的,這沒教養小子此刻在我眼中可愛到了極點,越看越喜歡。
“大膽,你知道我是誰嗎,敢調戲小爺我!快放我下來,當心被我爹知道,扒了你的皮!”小臉漲得通紅,小東西活脫脫就是一隻沒長牙的老虎崽子,凶悍卻毫無殺傷力,隻有笨拙的可愛和調皮。
我笑得更歡,手托著他的小屁股如鋼筋般紋絲不動,他雙手亂打就是拿我沒轍。
“爹啊,來救天兒啊!有賊人調戲天兒啊!”扯著喉嚨大喊,小東西越叫越離譜,直將自己當作了沒出嫁的黃花大閨女,把我喊了麵目委瑣作奸犯科的采花大盜。
“哦,你叫天兒啊。別叫了,沒用,我布了結界,沒人能來救你。快和我說說,你的全名就什麼,今年幾歲,你爹是誰?”
“天兒也是你叫的嗎,狗賊,告訴你,我爹可不是普通人,一根手指頭就可以要了你的命,你識相的趕緊把小爺我放下來,給小爺下跪道歉,否則別想活命!”
我捏捏小東西的臉蛋,一副惡人得逞嘴臉:“怎麼,就這點本事?隻會叫你爹來救命?有本事自己救自己啊。”看他苦了一張臉,我再說:“或者你老實問答我的問題,我就放了你。”
這小子又在算計什麼,瞧他眼珠子怔怔不動,耳朵抖了又抖,我心底有數,他要使壞了。
說時遲那時快,碰地一聲,我眼前一陣白霧,手裏一輕,待霧散去,哪裏還是小子的影子,衣服褲子唰唰掉在地上,小褲衩白晃晃的寂寞地躺著。
我玩心大起,扯著嗓門大喊:“天啊,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碰到鬼了。快走快走。”提氣一跳上了樹。
等了好一會,白晃晃的褲衩動了~~中間鼓出來一個尖尖頭,左搖搖右搖搖,上搖搖下搖搖,再猛得向上一頂,褲衩被支起了小帳篷,底下瘦長的物件挪啊挪,終於退出了白晃晃的小褲衩。
“還好還好,終於走了,要是被爹知道我用這法子逃命,肯定要打我屁股,快走快走。”於是乎我就見著一條通體碧綠的四腳蛇咬著衣衫和褲衩,搖搖擺擺進屋。
我豈能讓他得逞。從樹上一躍而下,精準地捉住它四處亂擺的尾巴,將它倒拎起來。
“哎呀,誰揪我的尾巴!啊,是你這狗賊,你使詐,快放開小爺我。”一張嘴,衣服都掉進了泥水,四腳蛇惱了。
“他娘的混蛋,這是小爺最體麵的衣服,你賠我你賠我。”肆意掙紮著,他乳白色的肚皮被長著璞的爪子搔撓著,尾巴使勁抽彈,愣是擺脫不了我的鉗製,我肚子早已笑到抽筋。
“這是什麼東西,會說話的壁虎?難道是妖獸?聽老人說,要用火才能燒死妖獸。”
“去你娘的妖獸,你見過這麼玉樹臨風的妖獸嗎!睜大你的狗眼看仔細了,小爺我是神獸!”三角形的腦袋扭轉過來恨瞪我,手中的四腳蛇整個扭曲成了麻花。
“不象,聽聞神獸都是象麒麟、黃金龍那樣形態的。你最多就是一個壁虎精,還是燒了吧。”
“不要啊!!!我招了招了,大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這個修行不易的壁虎精吧。”蛇目可憐西西得瞅著我,我甚至在它喉間聽到了仿佛嗚咽的“呱呱”聲。
無奈地搖頭,我滿眼慈愛:“如果你爹知道你身為神獸這麼沒尊嚴,又該傷心了,藍邢天。”
小東西渾身一僵:“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誰?”
“我?自然是與你大有關係。”蹲下身子將小東西輕柔放在地上,我摸摸它的腦袋,說道:“快變回來,讓人看見了不好。”
“切,你不是人啊!”又是一陣白霧,我眼前顯出一個渾身□白胖的娃娃,從髒了的衣服裏挑出紅色的玉佩掛脖子上:“等我下,我去找衣服,回來有話問你。”
我眼裏隻見到他頸項上那熟悉的暗紅,跟隨著進了屋子。
“你爹人呢?”看他劈著腿翻箱倒櫃,我隨意問道。
“不知道,黃昏時分就出去了,這會兒也該回來了。”挑了一套綠色的童裝換上,胸前做成肚兜形,小東西頓時可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