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丁·斯普萊恩說:“湖會保護我們的。”

賽勒斯·史密斯隻說了一句很簡短的話:“希望如此!”

“富蘭克林峰”上麵的那個火山錐已落在了平原上,大家很想過去看看,但岩漿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一方麵,岩漿沿紅河穀奔流;另一方麵,岩漿又沿“瀑布河”穀奔流。要想穿越這種岩漿流是絕對不可能的。大家所能做的,隻有在它麵前退卻止步。大家看到去了頂的火山感到很陌生,它的頭部如同一張平坦的桌子,它代替了以前的火山口。火山口南麵與東西邊沿的兩個裂口,正汩汩地傾瀉著岩漿,明顯看到兩股岩漿流順山而下。濃重的、夾雜著煙霧和灰燼的雲,堆積在新火山口的上空。振聾發聵的雷鳴和山的轟鳴相互交織。火成岩從火山口噴出,飛升到一千多英尺的空中,並在空中爆炸,如同遭到機槍連續掃射般在空中開花。天空電光閃閃,驚雷陣陣,與火山爆發回應著。

清晨七點左右,大家所藏身的中南美森林的邊緣已不能待了。火山的噴發物如子彈般散落在他們四周,漫出紅河河床的岩漿快要將“畜欄”路切斷。第一排樹點燃了,樹幹中的汁液立時化為蒸汽,頃刻間又像煙火盒一樣爆炸,但其他稍微幹爽的樹,則完好無損。

大家走上了“畜欄”路。他們基本在倒退著走,走得很慢。因為地麵傾斜,岩漿很快就流到東麵,剛流過來的岩漿一硬化,立刻就被後麵湧過來的岩漿覆蓋了。

不過,“紅河穀”那條主流,也更加險了。有部分森林著火了,樹木上空煙塵彌漫,炙熱的岩漿已使樹根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大家在湖邊停住了腳,這裏距紅河河口有半海裏的路程。他們麵臨著生死抉擇的問題。

賽勒斯·史密斯慣常理智分析形勢。他對麵前這些夥伴們非常了解,知道他們聽他的,於是便說道:“湖水可能會擋住這岩漿,就可以使部分海島避免徹底毀滅;岩漿也可能會淹沒遠西森林,那樣地麵上的草木將消失盡淨。在這光禿禿的岩石上,我們無法闖出生路,並且用不了多久,海島就要爆炸了!”

彭克羅夫叉著雙臂,跺著腳嚷道:“那麼說,造船也無用了,對嗎?”

賽勒斯·史密斯回答道:“彭克羅夫,做事情不能虎頭蛇尾!”

這時,岩漿流已將那些高大的樹木吞噬了,沿著一條新的通道湧到湖的邊緣。那裏的地麵有些高,假如地麵再高出一些,應該能擋住奔騰的岩漿。

賽勒斯·史密斯高喊道:“動手幹吧!”

大家立刻清楚了工程師的想法,就是築條壩將這股洪流攔住,強迫它流入湖中。

大家跑到了工地上,拿來鐵鍬、十字鎬、斧子等工具,不停地挖土砍樹,沒用幾小時,一道高三英尺、長幾百米的壩就築起了。當他們幹完這些時,感覺自己好像僅僅幹了幾分鍾。

好險啊!壩剛築完,岩漿流頃刻間就來到土堆的下部,岩漿流不停地上漲著……上漲著……快要越過那唯一阻止它漫及遠西森林的障礙了……它停滯了……一秒……二秒……一分鍾……停滯了一分鍾後,這一分鍾太怕了。它終於像一道高二十英尺的瀑布似的,瀉入了“格蘭特湖”,那道壩發揮了作用。

大家紋絲不動、默默無語緊張地觀察著兩者之間的搏鬥。

這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水火之戰!有著極其可怕的場麵,難以用文筆來描述,也難以用畫筆來描繪!沸騰的岩漿剛注入水中,噝噝作響的聲音不斷,好像一個巨大鍋爐的閥門被突然打開,大量的蒸汽噴發到高空中,形成旋轉著的氣流。但是,看起來岩漿仿佛永無枯竭,不停地湧出新的岩漿。照這形勢,不管湖中的水量再大,它得不到新的補充,最終也會被不斷湧來的岩漿耗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