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興笑道:“我這不是害怕嗎。”說著,胖肚皮往後縮了縮,又道:“娘的咱們命不好,在石田受大孩子欺負,到了紫霞山還要受人欺負,什麼世道!”
謝丹朱道:“就是這世道,哪裏都有爭鬥,唐興,我們一定要加把勁,爭取成為內門弟子,這樣就好多了。”
唐興苦著臉說:“加什麼勁啊,整天在靈穀場種田,風吹日曬,比在家還辛苦,要說修煉吧,還得再過兩年才會傳授我們第一層法訣,兩年下來,人都被欺負傻了,哪裏還修煉得出來!”
唐興說的都是大實話,外門弟子想要出頭太難了,資質差真是低人幾等啊,不過謝丹朱不甘心,說道:“別灰心,總會有辦法的,欺我一時不能欺我一世,無論怎樣不能失了誌氣,等咱們厲害了,再看那些人是什麼嘴臉!”
謝丹朱總有股不服輸的勁頭,唐興受到感染,也高興起來,笑道:“肯定是自打耳光了,哈哈。”又道:“丹朱你一定行的,鎮上教私塾的安德先生都誇你,說你不是凡器,費天越哪裏比得上你,他卻成了內門弟子,肯定是他那做鎮長的爹求情求來的——”
兩個少年夥伴說話時,那隻雪白小狐蜷縮在謝丹朱懷裏,睜著圓溜溜的紫眸,毛茸茸的尖耳朵很有精神地豎著,不時微微一聳,在仔細聽二人說話。
鐵梨木靈馬果然神駿,不用喝水不用吃草,隻要嵌在前額的靈石靈力沒有耗盡,就能一直精力充沛地奔跑,傍晚時分,靈馬馱著謝丹朱、唐興二人回到了小鎮石田,就見小鎮西門外的豐溪河邊有一群光著腳的小孩子在玩耍,你追我趕,大聲尖叫,石鎮有錢的富戶一般居住在東頭,西頭這邊算是貧民區,以前謝丹朱和唐興他們也常在這裏遊戲玩耍,這時看著夕陽西下,鎮上櫛次鱗比的屋頂炊煙四起,兩個離家歸來的少年都覺得無比溫馨—唐興老遠就跳下馬,衝那群正玩得瘋的孩子大叫一聲:“小的們,胖哥我回來了。”
那群孩子一窩蜂般圍過來,七嘴八舌叫著:“丹朱哥哥——胖子哥哥——”
便有孩子扯著嗓子報信:“小藍,小藍,你哥哥回來了!丹朱哥哥回來了!”
拱形石門那邊一個女孩兒銳聲應道:“真的嗎!”
報信的孩子叫道:“你來看,丹朱哥哥騎著大黑馬呢。”
一個梳著雙抓髻的小女孩飛快地跑了過來,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睛,細密的睫毛忽閃忽閃的,模樣非常可愛,一眼就看到了謝丹朱,兩隻大眼睛頓時笑眯成兩條縫,連聲叫著:“哥哥,哥哥——”
謝丹朱丟下馬韁,搶步過去將女孩兒抱起,笑逐顏開道:“藍兒今天也出來玩了?”
這小女孩是謝丹朱的妹妹,名叫謝青藍,今年七歲,生性安靜,不怎麼喜歡聚眾玩耍—便有多嘴的孩子搶著回答:“小藍這幾天天天在這裏等丹朱哥哥回來呢,終於等到了。”
謝丹朱先前的鬱悶一掃而光,將小妹舉過頭頂,轉了幾個圈,然後放在鐵梨木靈馬鞍橋上,大聲道:“藍兒,我們回家。”扭頭對唐興道:“胖子,明天見。”牽著馬回家。
那些孩子都用羨慕的眼神看著坐在高頭大馬上的謝青藍,一邊跟著馬走,一邊嘴裏吧嗒吧嗒的。
謝青藍快活極了,小聲叫著:“駕——駕——”,忽然看到鞍前一個小布囊裏鑽出一個小腦袋,尖尖的嘴,紫寶石一般的眼珠子—小女孩謝青藍看傻了眼,那小狐也盯著謝青藍目不轉睛。
謝丹朱注意到了,在妹妹耳邊輕聲道:“這是紫眸雪狐,哥哥叫她小狐,以後就讓小狐陪你玩,好不好?”
“好!好!”小女孩高興壞了,問:“哥哥,我可以摸摸它嗎?”
謝丹朱道:“可以。”
小女孩便伸一個手指頭輕輕在小狐的尖耳朵上碰了碰了,見小狐一動不動,便膽大了一些,就多摸一些,越摸越喜歡—小狐支愣著腦袋任她摸,圓溜溜的紫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小女孩,非常專注,非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