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過,聞人敏打了個哆嗦,這才反應過來,這崖底的氣溫可不高,後知後覺的起來找木材生火取暖,剛在冷水裏泡過,就這麼放任不管再吹會兒風,萬一感冒了,也是挺折騰人的。
暗罵自己掉進水裏果然就是腦子進水了嗎,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沒想到。
手腳麻利的升起火,總結出一個結論,鑽木起火這種事,遠比想象的要難得多!
聞人敏也沒有指望已經昏迷的師兄自己處理,坐在他旁邊盡可能的幫他把衣服擰幹一點,將自己的外袍蓋在他身上免得著涼。
時不時往火堆裏添柴。
忙完了一切才算鬆了一口氣,這才得了空仔細觀察樓西月。
唇色已經正常了,但整個人的膚色呈現出詭異的白,近乎透明。
聞人敏沒有見過這種情況,饒是她理論知識再紮實也不敢胡亂揣測。
探手過去想把脈,卻在觸碰到的一瞬間栽倒在地,然後就是無法克製的眩暈和止不住的惡心,緊接著是頭一陣一陣的疼,好像有什麼在腦中拉扯,痛!非常痛!
餘光卻看到樓西月漸漸恢複了氣色,但此刻,縱然心中有萬般疑問也沒有精力詢問,還是抵不住席卷而來的眩暈感,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身上是樓西月的外套,兩人的身形差別還是很大的,這下子聞人敏倒是被裹得嚴嚴實實。
撫了撫胸口,皺著眉想壓住那惡心的感覺,卻沒有絲毫效果。
樓西月沒有說話,他醒的時候大概就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這一切都是他招惹來的。
“不祥之子”這個稱號在離開了樓家之後就沒有再聽人提起過,他差點也忘了這一回事兒。
想到這就不禁想起了事無巨細都對他很照顧的師傅——蓮。
原來,不知不覺當中,蓮已經照顧他很多了,衣食住行或是心情……
樓西月怔怔的想著,小火堆爆裂的劈啪聲倒是讓他稍微回神。
“師兄,你……好些了嗎?”聞人敏想問的其實很多,開了口之後反而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說起。
為什麼他們會叫你“不祥之子”?
為什麼你會突然暈厥?
為什麼我碰到你的時候會有那種症狀?
太多太多的為什麼想要問,然而,在看到師兄目光無神的望著火堆的時候,卻有些莫名的心疼。
話到嘴邊又咽下,最終說出口的不過是一句問候。可那當中的猶豫不決,樓西月又怎會不知。
“你有哪裏不舒服的?”倒是樓西月顯得比較坦然。
聞人敏搖搖頭,衣服都幹了,火堆也比自己醒著的時候要旺一些,所以並沒有覺得冷,除了還有些犯惡心、頭疼之外,沒有別的症狀了。
樓西月挑了挑火堆,火焰搖晃,明明滅滅的火光打在樓西月的臉上,讓聞人敏看不出師兄現在的心情。
“之前沒有告訴你,出生之後,大家都叫我‘不祥之子’。隻要我虛弱的時候,接近我的人都會像剛才那樣被我影響,我會恢複,但是接近我的人就會和你一樣,大多數人都會比這個更嚴重,死亡的幾率並不小。你很幸運。”樓西月淡淡的說著。